畢竟是在八樓哎哪能看得那么仔細,很可能是錯覺吧,於煜怎么可能跟卓語桐走到一起?夏艷陽那邊到底怎么回事還沒說法呢。
節後上班第二天,白鈺以到市**局了解案情為由來到町水市,卻一頭進了市教育局。
夏艷陽正在辦公室聽匯報,見了他似早有准備,起身相迎道:「白***新年好,請坐。」
兩位匯報的中層干部知趣地退出,白鈺落座後也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被他看著俏臉泛紅,夏艷陽咬著嘴唇道:「可能於煜都說了,在你面前我也不隱瞞,分手為了大家都好,其它不必多說。」
「找你的人叫什么名字,怎么確定是於家的?」
「他親口說是於煜的舅舅,來自於家大院,還知道於煜的小名叫小貝,媽媽在英國等等……」
「還有呢?」
「然後說去年京都教育部來的調研組里有於家請的專家,弄走了我的頭發、唾液等等,聽得我火大!再有權有勢的家族,能以這樣近於羞辱的方式刺探我的隱私嗎?就算於家同意,我也不答應!」
「不對!」白鈺斷然道。
夏艷陽一怔,道:「怎么不對?」
「我暫時說不出原因,但就是感覺不對,」白鈺道,「好吧,是不是於家的人,於家什么態度暫且放到一邊;你可知道,早在幾年前於煜就搬出於家大院,與於家脫離了關系?」
「他沒法擺脫他的家族,如果不分手,我也沒法擺脫!」
「你和於煜是真心相愛,不含一絲雜質,作為大哥我由衷希望你倆花好月圓白頭偕老,沒必要被外界壓力所嚇阻。」
怔忡片刻,夏艷陽飛快地拭去眼角淚珠,低低道:「專家說得不錯我的病會導致終身不孕,我不能害於煜,這是真心話……」
「前幾天我特意請教過內分泌方面的醫生,人家說得可不一樣……」
白鈺轉述了琴醫生大年初四晚上的那番話,強調道,「不管你怎么處理與於煜的感情,至少要繼續接受治療。不治療,肯定不孕;治療了,或許還有轉機,你認為呢?」
夏艷陽低頭不語。
白鈺起身道:「於煜那邊,我就說你需要時間;但治療是你個人大事,沒時間拖了。就說到這兒,告辭。」
「等等……」
夏艷陽叫住他,頭埋得更低,聲音也更輕,「請轉告於煜,讓他……再等半年……」
她的意思是半年內看不好病,調節不好內分泌,那就徹底斬斷情絲了。
白鈺略一沉吟道:「好,他肯定願意等,再長時間也行。」
他步出教育局大門時,夏艷陽已經撥通琴醫生手機,說了一大堆歉意的話,請她重新安排時間。
琴醫生心知白鈺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心花怒放道沒關系沒關系,嗯,最近我要參與籌備學術會議,等三月的第一個周末吧,時間放寬點盡量能有三天時間,這回我們要發動總攻了!
謝謝琴醫生。夏艷陽簡潔道。
正陽六年春。
經過前期緊鑼密鼓的籌劃和准備,隆重的、團結的、勝利的、全面的京都大會順利閉幕,也宣告小換界工作有序完成。
爆出最大冷門,令中外正論家、觀察家大跌眼鏡的是愛妮婭主動辭去領導職務,而且是一辭到底,所有黨內外職務一個不留,實在令人吃驚。眾所周知往常類似情況唯一原因是犯了原則錯誤,可怎么看她的任期都很正常——非但正常簡直充滿勃勃生機,短短數年雷厲風行辦成了很多過去因種種原因擱置下來的大事,主導推進深水區改革進程,全方位提升和增強了國力!
如果論成就,愛妮婭在位期間對國家作出的貢獻,絕對能排到建國以來的前五位!
是不是經濟問題?更不會!
愛妮婭一生未婚,無兒無女,父母等直系親屬都被安排在隱秘的縣城不為外界所知;她也沒什么朋友,方晟可能是罕有能交心的,其他皆為工作關系;身邊工作人員乃至秘書都不喜歡她,因為她從來只談工作,卻不肯幫任何人。
半個月前終於聽說她即將辭職,愛辦頓作鳥獸散,沒一個肯留下。
她是副國級以上領導干部當中唯一沒有房產的,這聽起來簡直如天方夜譚,然而是真的!
從雙江任職起她就租房而居,之後每到一地都住單位宿舍,她不化妝不打扮絕少消費,工資收入絕大部分匯給父母和兄弟姐妹。除了懷孕並秘密生子、大規模舉家搬遷和安置,她沒接受過方晟一分錢。
難怪上次姜源沖密談時感慨說「你這輩子過得太苦了」,她黯然傷神,險些當場落淚。
直到臨別那一刻,她才說,我愛妮婭是國家培養的,我擁有的一切都屬於國家,我將永遠對國家忠誠,對黨和人民負責,鞠躬盡瘁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