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文軍一直很賞識你,這回出了不少力吧?」
「多方因素,機會加運氣,」白鈺含糊道然後轉過話題,「我也要祝賀你。」
夏艷陽茫然:「祝賀我什么?」
「徹底痊愈!」白鈺一字一頓地說。
她心虛地垂下眼瞼,道:「剛才您……您已經看出來了……」
「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您……聽說什么,請不要相信。」
「除非眼見為實?」白鈺緊緊盯著她,「和我搭班子一年多,你應該知道我的風格,沒有十足把握,我怎么可能從關苓跑到省城?」
夏艷陽的臉沉下來,瞪著他道:「是他叫您來的?」
「哪個他?」
「……於煜!」
白鈺徐徐喝茶,隔了會兒道:「其實你倆內心深處都沒忘了彼此,對嗎?」
夏艷陽緊咬嘴唇,冷笑道:「只知道您擅長抓經濟,還沒聽說過您喜歡拉郎配!」
「若是別人,我根本不可能多管閑事,」白鈺道,「你、於煜都與我關系特殊,所以才……於煜已調離通榆,聽說了吧?」
「啊,沒有!」
夏艷陽非常意外地說。其實也正常,省直機關諸如於煜這樣的並非重要的、關鍵的或領導崗位的處級干部調動,一般不會在媒體上公示。何況體育局屬於邊緣部門,根本聽不到機關大院關於省高層人事調動的種種內幕。
白鈺繼續喝茶,等夏艷陽主動問於煜的去向;然而夏艷陽也是妙人,偏偏不問,屋里陷入微妙的安靜。
沒辦法,白鈺只得說:「調任三相省水利電力開發集團黨組副書計、副總經理,享受副廳待遇。」
「不錯,請替我轉達對他的祝福。」夏艷陽淡淡道。
白鈺就等這句話,重重嘆了口氣,道:「祝福就算了,老實說這段日子他過得很不順心。」
「提拔到國企安樂窩還不順心?太凡爾賽了吧。」
這種話也就在白鈺面前說,公開場合以夏艷陽的性格和風格斷斷不可能說出口。
「夫妻感情出現了問題,婚前她隱瞞不能生育的事實。」白鈺道。
夏艷陽眉毛掀了掀,冷笑一聲沒說什么。
「你在冷笑?」
「沒有。」
「我看到了,」白鈺道,「似乎在你意料之中,為什么?」
沉默半晌,夏艷陽道:「卓語桐是很有心機的女人,這一點被無數熟悉她的人所證實;於煜單純善良,不適合跟她在一起。」
「你明知如此,還把機會讓給她。」
「我沒有……」
夏艷陽失聲叫道,只說了三個字又軋然而止,眼角隱隱蘊含著眼花。
白鈺聽出話里有名堂,並不追問,而是直入正題:「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帶給於煜抱一抱吧。」
終於綳不住,夏艷陽雙手掩面輕聲啜泣,聲音里透著委屈和哀婉。
白鈺靜靜看著,等她情緒漸漸平息才遞過紙巾,又隔了會兒才說:
「孩子帶在身邊多有不便,讓於煜來町水看望怎么樣?」
「不!」
夏艷陽連連搖頭。
「為什么?」白鈺問。
「我怕……我怕有人對孩子不利……」
白鈺還沒想到這碴兒,臉色嚴峻起來肅容問:「誰?」
夏艷陽抬起淚花斑斑的俏臉,道:「您還沒明白么,就是卓語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