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5章 高度問題(2 / 2)

官場先鋒 岑寨散人 1589 字 2022-07-10

「我喜歡直來直去,討厭人為將事情復雜化!」

「那我直截了當重復答案,」於雲復鄭重道,「第一那天我跟白傑沖見了面,但談話內容與方晟無關;第二從頭到尾沒有交易,我也沒私下聯系過愛妮婭;第三我無愧於心的事並不需要翻案,待遇對我就是浮雲。」

於道明道:「老實說我對你的說辭很不滿意,你總這樣遮遮掩掩說一半留一半,根本不是坦誠布公的談話方式。」

於雲復兩手一攤道:「瞧你又轉回了起點!小方失蹤事件我和你一樣莫名其妙,頂多略多知道些大背景,僅此而已,讓我怎么坦誠布公?」

「哪些大背景,這會兒不妨說出來!」

「有些可以解密了,比如那屆京都高層最屬意的並非小方而是朱正陽;比如桑老拒絕隔代指定,但清楚預見小方前景因此利用婚姻設局化解;再比如一股令人不安的勢力暗地里積蓄力量准備針對小方」

「就是你以及身後那個系統吧!」於道明又冷笑。

於雲復很平靜——到他的修養的確能做到八風不動,道:「道明,我要否認多少次你才信?小方是我女婿,從老爺子到我都對他寄予很高期望,一路指點提攜到省委書記,你覺得是游戲?」

「你親手鑄就了他,又親手毀了他!」

「我向來只做善事,」於雲復深不可測道,「道明,有一點你要承認,撇開生活作風不談小方性格和為人處事是存在很大隱患的,他進步的那些年得到很多人幫助包括我你,包括老爺子、傅老等等,看似每次都有驚無險但隱患就是隱患,親手種的因必然有果,誰也改變不了趨勢,明白嗎趨勢,或者叫做命運!」

於道明似有所悟,怔怔看著於雲復。從小時候起他就看不懂哥哥,到了耄耋之年還是一團迷霧似的看不懂。

於雲復續道:「有些事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本質有一層、兩層、三層,必須層層穿透!拿白翎來說,不是向來宣稱小方不能吃虧嗎,吃這么大虧怎么反而不吱聲了?樊偉是樊家的希望之星,意外折戟後為何忍氣吞聲?你總指責我和所謂系統,可往深處想,逼退小方扶植朱正陽對我、對於家大院可曾有半點好處?單從這點講你思路的底層邏輯就不對。再說一句,大概你也知道十年間朱正陽等老黃海與小方始終保持聯系的,說明什么?在失蹤問題上,小方沒有責怪任何人,至少從表象看不出來他有怨恨情緒。」

「唉!」

於道明失望地說,「跟你談話總是這樣,沒解開我任何疑惑,反而說得我滿頭霧水!雲復,你是不肯寫回憶錄的,兄弟間沒啥忌諱我直白說吧,我們這把年紀不把秘密傳承下來,難道想帶進棺材?」

於雲復安詳道:「你又錯了,道明。此事曲折離奇、艱深精奧,我,白家、樊家乃至黃海系等等,各方都僅僅知道一鱗半爪,真正的秘密通盤掌握在小方手里!他現身那一刻,就是真相大白之日。」

「算了說到最後又是老一套。」

「輪到你了。」

「我?」於道明愣了愣,轉而道,「我跑腿的事兒很簡單,固建重工黃鷹案所有證據均出自楚楚之手,她想實現小方的夙願,徹底鏟掉那顆毒瘤!」

「楚楚,噢,我就猜到如此。」於雲復微微搖了搖頭。

於道明敏銳地問:「駱老找過你?」

於雲復反問道:「於家大院有誰聽我的,你?堯堯?小貝?楚楚?找我有何用?再說楚楚哪里曉得固建重工水多深,主導此事的八成是白家那孩子吧?」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服不行。

「他們打算如何解救黃鷹?」於道明單刀直入問。

「那邊既已知道與於、白兩家有關,怎會跟我討論?但黃鷹案是盤大棋,倆孩子落子不是時候,讓各方弈棋者都很被動,目前尚處難解的僵局。」

「小**卡位戰?雲復又象過去每屆前一樣四處奔走吧?」於道明嘲諷道。

於雲復自失一笑,道:「忙忙碌碌,一事無成,在道明眼里好像笑話吧?可你要相信一點,存在即合理,倘若體制和遴選機制完善到沒有拾遺補缺空間,那將是我們這些人永遠退出的時候。道明客觀冷靜地想想,會不會有這么一天?」

於道明語塞。

於雲復慢慢轉身,邊拉書房門把手邊自言自語道: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世間豈只有一個固建重工?打死它出了口氣,然後呢?說了無數次大局觀,哪次用心聽過」

說著頭也不回蹣跚離開了。

於道明呆呆坐在座椅上久久沒動彈,艱難地思索一個問題:人與人之間境界差距。

他可以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比於雲復差一截,不管分析和判斷事情的高度、深度、廣度,還是提煉及領悟力;他也清楚自己與范曉靈、俞曉宇、明月相比,缺乏在省委書記這樣戰略位置的歷練,別小看短短數年,那才是真正完成仕途飛躍升華的必修課。

他搞不明白的是,同樣都比自己高明,那么於雲復跟范、俞、明等人的分歧點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