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去了!」白鈺道,「你這付德性被他三言兩語就打趴下,這事兒要走正式流程。」
「正式流程?」夏衛國又不明白了。
白鈺暗嘆夏衛國並不是自己心目中理想人選,而是視線范圍內能信任的人選,說白了叫做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
「要讓資本說話,給大股東充分的發言權,」白鈺循循善誘道,「瀧口港集團董事會經過內部投票,否決關於接受湎瀧港集團並購的提案,把難題交給屠鄭雄去破局不就行了嗎?你當然盡力支持,可董事長也只有一票啊對不對?」
夏衛國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他通過省市領導施壓呢,畢竟其它港口都一個模式,白書記?」
「施壓就置之不理,別忘了你已不是公務員,你不是夏主任!」白鈺道,「雙方可以坐下來談——我指的是商務團隊,比資本,比實力,最終由大股東及投資方之間達成共識。」
「我明白了,白書記。」夏衛國心悅誠服道。
跨年之夜,白鈺等市領導只睡了個囫圇覺天沒亮就起身直奔萬里銀秋灘環球影視城。
一路上隨機查了幾個便民服務點,寒風里都有市直區直機關人員裹著大衣抖抖索索,鍾離良感慨道:
「哎,這當兒還不如老百姓蜷在被窩里快活,公務員也不好當啊。」
白鈺道:「才付出這點兒就讓你感動了?可見在大家腦海里公務員就應該高高在上,卻不是理論上的人民公仆?公務員存在的價值就應該關鍵時刻出現在人民群眾需要的地方。」
晏越池手掩著嘴打了個呵欠,應道:「是啊是啊,累點也應該。」
白鈺陡地深深打量他一眼,道:「對了,越澤副處級待遇手續下來了吧?」
當著鍾離良的面談論也沒什么,晏越澤笑道:「資料都已經做好,組織部那邊意思是放到一月份走程序這樣檔案記載跨了年,正科任職時間看起來充裕些……還要感謝白書記的關心,要不然……」
白鈺淡淡道:「越澤別客套,領導關心秘書成長進步也是應該的,身邊同志都管不好還能管全市干部?越澤,副處到手後下一步什么打算?」
有之前與龍忠峻的談話墊底,晏越澤毫不猶豫道:「沒打算,跟鍾離一樣繼續緊隨白書記其後。」
「鍾離跟你不同,」白鈺笑道,「人家是自由職業者,想干就干不想干隨時可以走……」
「只要白書記不嫌棄我肯定不走。」鍾離良趕緊道。
晏越澤誠懇地說:「不管白書記怎么想,反正我是一心一意跟著您,別的不多說。」
白鈺欣慰地笑笑,沒再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領導對秘書都有很特殊的情感,一方面不願用得得心應手的秘書離開,重新培養和磨合很麻煩;另一方面又希望秘書有更好的發展,人才不能浪費。
此時白鈺也在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昨晚數據出爐湎瀧交出一份靚麗的成績單,不消說從省里到京都都會為之稱贊,何況高層當中有布局大師范曉靈相助,明月本來也寄予厚望但恐怕多少要受周洲之死事件影響——
人的名字很大程度微妙折射出其命理,比如白鈺不白(皮膚黝黑);於煜的性子的確總缺一把火;而宋楠做什么事都困難。
明月當空,卻始終與黑暗相伴啊。
還有以下棋確定種子選手人選的那個神秘系統,與嶺南都家的和平協議等等,所有跡象都表明白鈺必將在小換界前離開湎瀧,提拔到更重要崗位。
留在暨南,還是調往外省?
進申委班子,還是提拔副省長?
具體提拔到哪個崗位,負責什么?
白鈺根本沒有多想,想也沒用。如果能提拔副省級應該批量進行,大隊伍行列少不了俞晨傑、岑哲奕、陸鍇、於煜等等,等於從一個陣地轉到另一個陣地繼續選拔,倒下或退出的宋楠、周洲(或許還有樓遙)……
在尋常人而言邁入省部級等於鯉魚跳龍門,而白鈺的視界都是意料之中,從某個角度說其仕途才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