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回應，她將倒滿酒的酒杯推到了男人跟前：「燈……要不要開亮一點？」

男人還是沒說話，她心里已經開始罵娘了，來這種地方玩的給她裝高冷？她本來就剛入行，現在冷了場，讓她怎么繼續下去？

想到會所「媽媽桑」的「教誨」，她猜測眼前的男人肯定是喜歡熱情妖艷點的，連想到錢包里的空盪盪和白天被江鈴刷掉的八千塊，她咬咬牙貼了上去：「先生怎么不說話？不好意思，我剛來，不太懂怎么哄客人開心，要不要再叫兩個姐妹一起熱鬧一下？」

男人的手抓住了她放在其胸口的手，她心頭一緊，該不會遇上色狼吧？但是下一秒，男人將她的手拿開了：「你有那么缺錢么？」

陳夢瑤渾身一顫，她怎么也沒想到是敬少卿！他竟然跟蹤她到這里來了么？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來找樂子的？

她想打開燈，又覺得太尷尬，還不如就這么摸黑的好。

等緩過勁來，她定了定神說道：「對啊，我是缺錢，別告訴我你是跟蹤我來的，如果你是來玩的，那我就當賺熟人的錢，也不用尷尬、逢場作戲了，如果是前者，那你可以走了。」

敬少卿沉默了片刻說道：「那四萬六不用你還，也不會從你薪水里扣，這樣的話，你能不繼續在這里工作么？據我所知，你爸已經死了，霆琛並沒有繼續逼債，現在你和你母親雖然生活水平下滑，但是不至於把你逼成這樣。」

陳夢瑤笑了：「呵呵，你是我老板，怎么管起我的私生活了？你女朋友知道你這么愛管閑事么？我可不想讓你們鬧矛盾。我這么做自然有我這么做的理由，我也沒必要都跟你講。」

黑暗中，敬少卿的雙手握緊又松開：「我總算知道由奢入儉難是什么意思了，以前好日子過慣了，你一時間沒接受現實我能理解，但是把自己陷進淤泥里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沒有正經工作可以做！」

陳夢瑤沒了耐心：「敬少卿，你是來教訓我的嗎？那四萬六是我借你的，說了從我薪水里扣就扣，不用你在這里可憐我！說到底我們只是簽過勞工合同的雇佣關系，你管這么多做什么？你根本不理解我現在的處境，沒資格評判什么！」

敬少卿語調有些隱忍：「什么處境能把一個人活生生逼得作踐自己？你在我公司的收入足夠你和你母親生活了，在你經濟條件好起來之前你只要不去高檔餐廳，生活不是不能過！為了虛榮心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是沒資格管你，我……是看在你是溫言閨蜜的份上才跟你說這些。」

陳夢瑤覺得胸口有些沉悶，喘不上氣來，她不想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展現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也不想說那些破爛事，但是忍不了別人說她虛榮：「我虛榮？我怎么虛榮了？你是看我上次一頓飯吃了四萬六所以才這么認為吧？是，現在的我不配吃那樣的一頓飯，我也從來沒想過再進高檔餐廳，那是我媽給我介紹的奇葩相親對象，我被擺了一道兒，我要是真的虛榮，那天我就跟了那個死禿子了！」

「你是敬家大少爺，你當然不懂我這樣的人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我也懶得跟你說！我在這里上班怎么就是作踐自己了？你到這里來找樂子又能高尚到哪里去？我又不出台！不跟人睡覺，我每天晚上陪酒到凌晨兩點，運氣好能拿到一千以上的現金，那是我跟我媽的生活費和房租水電，你懂不懂？虛榮的根本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