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永奇起身,朝著原本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走去。當他繞到那人身前,看到那張臉,身子猛然一震。
這時,燕皇側身,道:「這個人,你可認識?」
「回父皇的話,這人兒臣認識。他曾是兒臣的暗衛親隨,名喚離絕。」燕永奇咬著下嘴唇說道。他很清楚,抵賴是沒有用的。離絕曾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父皇見過許多次,若是否認,只會弄巧成拙。
「哦,承認就好,那你就說說,他奉了你的命去做了何事?」
聞言,燕永奇俯身叩頭,道:「父皇明鑒,雲霧山狩獵之後,離絕便失蹤了。兒臣屢次派人查找,皆是一無所獲。這一點,三皇子府的每個人都可以作證。」
「這么說,他的所作所為,你是不知情了?」
燕永奇重重點頭,道:「是。」
「離絕!」燕皇喚道。
然而,離絕仍是站在那里,並未應聲。
燕永奇的額頭上,漸漸滲出冷汗。
「讓他轉過身來。」燕皇吩咐道。
燕永奇忙起身,讓離絕轉過身來。
此刻,離絕眼神空洞而迷離,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全然不知。
燕皇怒目看向他,道:「你可是離絕?」
聞言,離絕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暗淡無光的眸子聽到燕皇在叫他之後聚攏了些微的光芒,但他的神情仍是痴痴的,嘴唇緩緩開啟:「你是在叫我嗎?離絕,就是我的名字嗎?」
從望遠鏡里,赫雲舒和燕凌寒皆清楚地看到燕皇並無任何意外的表現。難道說,自從離絕醒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嗎?莫非,他失憶了?
二人屏息凝神,繼續看過去。
湖心亭中,三人仍在交談。他們偶爾背對著赫雲舒二人,二人便看不到他們嘴唇的翕動,無法判斷他們究竟說了什么。
但可以看得出的是,相較於最初的緊張,燕永奇放松了不少。
最終,他緩緩開口,道:「父皇,離絕曾是兒臣府上的暗衛,兒臣與他情同手足,此番他不知遭遇了何事,竟然丟失了往昔的記憶,實在是可憐。可否容許兒臣將他帶回府中好生安置?」
聽罷,燕皇一直在盯著燕永奇看。
燕永奇維持著原先的姿勢,坦然與之對視。
燕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他如今有些嫌疑未除,暫時還不能交給你。」
「是,父皇。」燕永奇躬身應道。
之後,燕皇擺擺手,道:「好了,今天的事就到這里吧。你許久未入宮,去見見你母妃吧。」
燕永奇點頭稱是,爾後躬身施禮,退出了湖心亭,走上了停在不遠處的小舟。
內侍劃動船槳,小舟撞開湖面的漣漪,緩緩向岸邊行去。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出現了許多的黑衣人,他們騰空而起,手拿利劍,劍尖皆是對准了燕永奇,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