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慢慢說。」燕凌寒說道。
小六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主子,隨風哥,他、他……」
然而,他太激動了,身上又有傷,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別激動,我說,你聽。若我說的對,你就點頭。」燕凌寒說道。
小六忙點點頭。
燕凌寒神色凝重,道:「隨風他落入了那幫人的手里?」
「是,是。」
「你最後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是在哪里?」
「北郊,破廟。」
「你們,是如何發現那撥人的?」燕凌寒沉住氣問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但又需要花費力氣回答,於是,燕凌寒看著小六,給他無聲的鼓勵。
小六深呼吸了幾次,然後道:「是在一個茶樓喝茶,隨風哥無意中發現路過的一個人很像是在那次驛館放火時見到的,就帶著我們追了過去。之後,就遇見了他們。」
燕凌寒的手慢慢縮緊,道:「只有你一個逃了出來?」
說到這個,小六閉上了眼睛,道:「不,是他們故意放我走的。」
故意而為,便是挑釁了。
燕凌寒緊握的手猛然松開,然後看向了赫雲舒,道:「我去去就回。」
赫雲舒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勸慰的話都是蒼白的。
隨風對燕凌寒有情有義,燕凌寒待隨風,也是拿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
隨風出了事,他絕對不可能置身事外。
赫雲舒深知這一點,於是,一句勸慰的話都沒說,只說道:「那你,千萬小心。」
「好。」
之後,燕凌寒大步出門,不知往何處去了。
赫雲舒找了人,命他們不間斷地照顧小六,之後便去了百里姝所住的院子。
她過去的時候,院門大開。
此時已是五月,太陽將積蓄了幾個月的熱情一下子傾瀉殆盡,很是毒辣。
可百里姝就坐在毫無遮擋的葯圃里,周圍葯花開遍,她坐在那向來寶貝的葯草上,雙眼空洞,無神。
那么大的葯圃里,她一個人坐在那里,更顯得寂寥無助。
周遭葯香陣陣,而她,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有著曠古絕今的孤獨和無助。
赫雲舒走過去,道:「燕凌寒已經帶著人去找了。隨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無事的。」
百里姝沒有接她的話,兀自說道:「我總擔心會有這一日,可這一日,還是來了。」
「你不要多想。」赫雲舒勸慰道。
除了這句話,赫雲舒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此時此刻,似乎說什么都是多余。
發生了什么,她們心里都是清楚的。
百里姝猛然站起身,道:「對,我不能多想。隨風一定會無事的,一定會無事的。」
說完,她跑回了屋子里,在自己的葯箱前忙活。
赫雲舒走過去,想要說些什么。
她還尚未開口,百里姝就已經說道:「我給小六配葯。你放心吧,我沒事,你去忙吧。」
赫雲舒沒再說什么,走了出去。
她過去的時候,小六已經睡著了。
他失血太多,因而太過疲憊。
赫雲舒命人仔細照看,然後准備去看孩子們。這時,白瓊匆匆而來,道:「主子,趙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