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出不對勁兒之後,燕皇看著赫雲舒,道:「不對,弟妹,你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赫雲舒點點頭,道:「是,我是挺不對勁兒的。」
「怎么了?跟吃了槍葯似的?」燕皇關切道。
「不想說。」赫雲舒直白道。
燕皇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仔細想了想,道:「也沒出什么事啊,你這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兄,恕我直言,我這腦子里想些什么,你還真猜不著。所以,門在那兒。」說著,赫雲舒指了指門的位置。
這下,燕皇可算是懂了:赫雲舒這是在讓他走。
燕皇想了想,自己就算是待在這里也沒什么用,於是也就出去了。
出去之後,燕皇看到了不遠處正面對著牆站著的白瓊,就湊了過去,道:「白瓊丫頭,你主子跟吃了槍葯似的,怎么了?」
「回陛下的話,奴婢說錯話,惹主子生氣了。」
燕皇不相信的看著白瓊,道:「不,白瓊丫頭,你可別糊弄朕。為你,弟妹還不至於生氣到這個程度。」
白瓊聽了這話,當真是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得低下了頭。
燕皇抹了把自己的胡子,轉身走了。
總之這一日,赫雲舒逮誰懟誰,儼然變身赫懟懟。
這一晚,赫雲舒滅了蠟燭,躺在床上。
夜色如墨,屋子里的一切也籠罩在這黑暗中,透出無盡的未知。
赫雲舒回想這過去的一日,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反常了。
就連她自己,也覺出不對勁兒來。
她一直是個很冷靜的人,所以,哪怕是面臨再大的事情都能夠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是如此。
可是怎么這一次,她就如此失態了呢?
在這如墨的暗夜里,赫雲舒苦苦思索著這個問題,卻沒有答案。
被這個問題困擾著,她毫無睡意。
夜越來越暗,也越來越靜。
當周圍靜得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的時候,赫雲舒的手隨意地朝著身邊摸去,這一次,她觸摸到的,只是一片冰涼。
這一刻,她終於恍然大悟。
她的反常和失態,是因為她開始思念他。
思念像潮水,原本掩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卻一日日匯聚著,洶涌著,直到這一刻,終於噴發、肆虐。
如今細數這分別的日子,當真已經許久了。
說起來,他們自認識以來,還不曾分開這么久。
當一個人開始思念,悲傷開始肆無忌憚地侵蝕。
此時此刻,赫雲舒不知道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邊城,對於燕凌寒來說,這同樣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接連拿下五城,將士們士氣大增。
但是他的心里,沒有喜悅。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赫雲舒的來信,讓他保持清醒,提防海族。
那一刻,燕凌寒如此真切地意識到,他和赫雲舒,是如此的心意相通。
以至於面對這在旁人看來無比盛大的喜悅,二人都保持著敏感的清醒。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正因為二人心意相通,所以這一刻,燕凌寒開始思念赫雲舒。
站在邊城的城牆之上,夜色中,身後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