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燕皇的上門,燕凌寒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燕皇縱然有千般勸誡的話,他自有一句拒絕等著。
於是,燕凌寒報之一笑,照例迎他進來:「吃飯了么?沒吃的話,廚房里還有剩飯。」
燕皇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吃過了。你坐下,我有話要同你說。」
「哦。」燕凌寒隨意的應了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燕皇也坐下,苦口婆心道:「凌寒,昨日那些鬧事的文臣,我已經全部處置了。還有宮里的那些妃嬪,我來之前,已經下令,讓她們即刻搬到京郊的行宮去。你放心,自此
之後,沒有人會再質疑你。」
「所以呢?」燕凌寒反問道。
「凌寒,你知道我的意思。」燕皇嘆了一口氣,說道。燕凌寒看著燕皇,道:「皇兄,我也與你說一句實話,我是真的無意於此。以往這十幾年來,我都是在征戰,為了大渝四處奔忙,如今我只想多陪陪妻兒,不想再被俗事纏
身。」
燕皇神色一頓,道:「凌寒,我知道你以往過得很辛苦。但是,你現在還年輕,還不到解甲歸田的時候,你能不能,能不能再……」
燕凌寒沒有打斷燕皇的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燕皇。
可單單是這樣的眼神,就已經讓燕皇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這一刻,燕皇突然悲哀的發現,他無法勸服燕凌寒。
原本,他這位皇弟,就是那么一個心思堅定的人啊。
但,終究是有些不死心。只因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大渝只有交到燕凌寒的手中,才會得到最好的發展。
正是因為牽掛著大渝千千萬萬的百姓,燕皇才如此的不死心。可他的皇弟,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似乎他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的可能。
但終究,還是不死心啊。
於是,燕皇長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說完,燕皇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許是坐久了的緣故,燕皇起身的一瞬間,身體有些踉蹌。
幾乎是出自於本能,燕凌寒想要伸手去扶他。
只是,不等他去扶,燕皇自己已經穩住了身子。
燕凌寒的動作,燕皇並未看到。
然而,此時此刻,燕凌寒看著燕皇那略顯蒼老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悲憫的情緒。
他的兩只手仍然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並未收回來。
他突然在想,自己如此冷硬地拒絕,是不是……太殘忍了?
電光石火間,燕凌寒的心里一個激靈,慌忙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可不是心軟的時候。
於是,他收回自己的手,依舊在椅子上坐好。
這時,燕皇已經走到了門口。
不知為何,他突然轉過身來,看向燕凌寒。
察覺到燕皇的視線,燕凌寒也看了過去。
四目相接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燕皇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寧靜:「凌寒,陪著我去做一件事。如果這件事做完之後,你依舊堅持己見,那么,此事我以後不會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