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兄,也真的老了。
此時此刻,燕凌寒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
好在,燕皇的咳嗽聲漸漸消停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燕皇拍了拍燕凌寒的肩膀,道:「把我放下來吧。」
燕凌寒將燕皇放了下來,燕皇打量了一下周圍,道:「好了,咱們就在這個地方開張。」
「不怕那撥人找過來?」
燕皇賊兮兮一笑,道:「凌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每一股乞丐啊,都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咱們眼下在的地方,已經不在原先那撥乞丐的勢力范圍了。」聽話聽音,燕凌寒分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整個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已經被乞丐分成了不同的勢力范圍,眼下咱們雖然不在剛才那撥乞丐的勢力范圍,卻在另一
撥乞丐的勢力范圍,對嗎?」
燕皇點點頭,樂呵呵道:「我就說嘛,和聰明人相處,就是簡單。」「可是,雖然這些乞丐的勢力范圍不同,但最終這些乞丐都有一個共同的上線,所以,咱們躲過今日,躲不過明日。而且,在這新的地盤上,會出現新的乞丐,來敲詐咱們
?」
燕皇再一次連連點頭,道:「你這腦子,果然是好使啊。」
「所以,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你到底想讓我明白什么,不妨直說,何苦折騰這么多?」
燕凌寒目光如炬,直視燕皇,這一次,他想速戰速決,要一個答案。燕皇回應著燕凌寒的目光,卻是意味深長道:「凌寒,有句俗話說得好,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兒,只能自己親自嘗一嘗。單單是由我來告訴你梨子的滋味兒,是不真切的。
更何況,這乞丐我也沒做過,只是在躲你的那些天,旁觀了一些事情而已,並沒有更深切的體會。」
燕凌寒瞥了他一眼,道:「既然你是想讓我來體會,那你就回去吧。你這老胳膊老腿兒的,經不起折騰。」
燕皇笑了笑,道:「你這話,算是關心我嗎?」
看著燕皇那一副討打的樣子,燕凌寒什么話都懶得說了。
這時,燕皇卻是咋咋呼呼道:「完了完了。」
說著,他還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
「怎么了?」燕凌寒忍不住問道。
燕皇兩手一攤,道:「你看,剛才走得急,那討錢的碗,忘拿了。」
「你可真是大驚小怪。」燕凌寒無語道。
說著,他從自己的乞丐衣服上撕下兩塊布來,一塊放在燕皇跟前,一塊放在自己跟前,權且當做討錢的碗。
沒料想,這討錢的破布無形中讓他們顯得更加窘迫,不一會兒的時間,就有人朝著他們扔錢了。
待到夕陽西斜的時候,兩人的口袋已經裝得滿滿的。
燕皇背過身,守財奴一般數著那些銅錢。
數到最後,他激動地拍著燕凌寒的肩膀上:「凌寒,足足有九百九十八枚銅錢呢。」
「哦。」燕凌寒應得輕描淡寫。
燕皇攬著燕凌寒的肩膀,道:「晚上咱們就不用吃饅頭了。吃什么呢?我想想看啊,哦對,吃餛飩。嗯,要肉餡的。」
最後,燕皇如此強調道。這話里的弦外之音,燕凌寒聽出來了,不禁長嘆一聲,什么話都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