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1 / 2)

</br>「怕什么,」杜明謙給那探子使了個眼色,探子便趁著他將晏殊樓推回房時溜了,「區區一個晏品城,你還怕他們不成。先不說王爺你是他們的兄長,便憑你的身份地位,還怕治不了一個未封王的未成年皇子么?」

晏殊樓冷靜地想了想,確實如此,他還怕晏品城不成。

「王爺,喝杯茶消消火,」杜明謙遞給了晏殊樓一杯清茶,看其一咕嚕喝了個干凈,微笑地道,「臣有個主意,可幫你反咬他們一口,你是否要聽?」

晏殊樓的眼登時一亮,催促道:「什么主意,你快說!」

杜明謙單手支頷,閑閑地掬起自己的一抔長發道:「王爺,你想知?」看晏殊樓猛地點頭,他笑意盎然,點了點自己的面頰示意道,「這是臣絞盡腦汁方想出的計策,王爺是否該給臣一些表示表示?」

晏殊樓一下子便紅了臉,舌頭也打了卷了:「銘玉,你說這話也……也不害臊!」

杜明謙笑意更甚,晏殊樓總算知些情趣了,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調侃道:「臣說什么了?」

「你想親我便親,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暗示!呶,」晏殊樓把自己的臉蛋送到了杜明謙的唇邊,「給你親!」

「……」

、第二十四章 ·及冠

受不住晏殊樓那灼熱的目光,杜明謙意思意思地親了親晏殊樓的臉頰一下,忙把話說了下去,以免這般下去,自己調侃未成,反被晏殊樓占了便宜。

「王爺,我們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說到後頭,晏殊樓的眼愈發鋥亮,到話音止時,晏殊樓激動地一拊掌,抱著杜明謙的臉賞了一個很大的香吻,開心地喚人出去准備了。而杜明謙卻在他身後訕訕地摸著自己的臉頰,真是……越來越主動了,這樣下去,自己如何忍得住……

翌日下朝後,晏殊樓征得天子的同意,去啟陽宮尋了晏昭其,將宮中的宮人均趕了出去,只留下晏昭其一人。兩人說了什么,誰人都不清楚,宮人只知臨別時,晏昭其拍著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地到:「皇兄,包在我的身上。」晏殊樓點了點頭,滿意地走了。

當日午時過後,晏昭其玩心一起,奔出啟陽宮四處亂跑起來,愉快的笑聲溢滿宮中,幾歲大的孩子腳上如長了翅膀,一溜煙就飛了個老遠,連宮人都攔他不住。不知不覺,他跑到了德婕妤的寢宮之外,看這兒風景獨好,就此頓住了腳,拉著氣喘吁吁趕來的宮人,嘻嘻哈哈地跑來跑去。

德婕妤睡得正沉,被晏昭其的喧鬧聲驚醒,火爆脾氣就冒了上來,大吼一聲誰人在外嬉鬧,將他趕出去。

恰時午間安寧,她這聲暴吼穿過寧靜的殿中,沖入了晏昭其的耳中,他經此一嚇,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宮人勸都勸不住。

聞聲出外觀看的嬤嬤,忙將十六皇子在外頭嬉鬧之事稟報給了德婕妤。德婕妤狠一咬牙,硬著頭皮簡單穿戴一下,強笑著出去迎人了——晏昭其是天子捧在手里的寶貝,憑她現在的身份,她可不敢得罪晏昭其。

「嗚哇嗚哇。」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是怎么了,別哭了哈。」德婕妤眼中逝過厭煩,強笑著安慰了幾句,一會的功夫,便讓晏昭其沒心沒肺地咧開了一排白牙,抱著她蹭了幾蹭。

晏昭其撒嬌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三兩下便將德婕妤的心給融化了。將方才的不悅拋之腦後,德婕妤高興地拉著晏昭其的手,邀他進寢宮里坐坐。

這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的時候,到了晚膳時,晏昭其開心地拿著幾個零嘴回去了。

沒想到次日一早,晏昭其突然出現惡心,犯吐的征兆,一下子便轟動了皇宮。聞詢的天子趕去,正見太醫在沉著地給晏昭其搭脈,而晏昭其則有氣無力地半闔著眼,見到天子,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淚眼汪汪的模樣刺得天子的心可疼了。

太醫躬身起迎,面上的表情並不大好,沉著臉回道:「十六殿下,中毒了。幸而毒素不深,沒有大礙。」

天子火冒三丈,憤怒地喚人徹查清楚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再又拉著晏昭其的手,細聲安慰,哄著他睡下了,方黑著臉離去。

敢對天子最寵的孩子動手,簡直便是在拔老虎的胡須。不過半日,天子的人手便查出了毒素的來源,竟在德婕妤昨日給晏昭其的零嘴里。

天子承不住怒氣了,德婕妤屢次觸了他的逆鱗,這次更是直接害到了他最寵愛的孩子身上,他焉能再忍。由於考慮到德婕妤娘家的勢力,天子沒將德婕妤打入冷宮,只是將其從三品婕妤降為五品才人,罰其面壁思過,誦佛念經一年,不到時日不許出外。熟料這事未過多久,天子的人手順著這毒的線去查,竟查到了良寶林的身上,意外得知良寶林前段時日曾見過德婕妤,而在其見過不久,便中了毒,而她所中之毒竟同晏昭其所中的一模一樣!

一連串的事情連在了一塊,怎么都同德婕妤脫不了干系,天子盛怒,將德婕妤的品軼再降,竟生生降至了六品寶林,罰其禁足三年,不得出外,不得見親子!

這事對晏品城而言,無異於當頭一棒,他因先前之事被罰,現今還未解禁,又攤上了這事,在宮中地位岌岌可危。他識趣地沒有給他娘親求情,也不再同他娘親相關的人接觸,以免再惹禍上身。

而經由此事,天子這方發現自己後宮中竟還有一位被他忽略多年的良寶林,為了操控人心,他親自擺駕去探了良寶林,甫一入房,得見良寶林虛弱的模樣,心生不忍,發覺良寶林在病中帶有一種惹人垂憐的柔弱之美。見慣火辣性子的德婕妤,天子再見這溫婉之人,頓覺另有一番趣味,尤其是良寶林在氣質上有幾分同故去的賢妃相似,故而今日一見,念及先人的天子便動了情,竟是其後幾日,日日下朝後便來看良寶林,在其毒解後,更是直接招她侍寢,一夜之間,將她從寶林提為四品美人,晏廣余在宮中的地位也隨著攀升,晏品城的地位則愈發下滑。

聽了這一系列的後續事情,始作俑者的晏殊樓笑得前仰後合,每日都靠在杜明謙的懷中,一一給他細數今日宮中發生之事,一個勁地誇他的主意好。杜明謙總是在晏殊樓笑得嘴角都上天時,使壞地拿起一塊自己親手做的桂花糕塞進晏殊樓的嘴里,堵著他滔滔不絕的話語。

「王爺這段時日也辛苦了,」杜明謙將晏殊樓枕在自己懷中的腦袋調了個舒服的位置:「主意雖然是臣所出,但收買太醫以及天子的手下,卻是王爺你出的力,你的功勞也不少。」

「銘玉,你也認為我功勞大么!」晏殊樓猛地抬首,興奮地道,「那你再給我做些桂花糕補償我罷!」

杜明謙笑容僵住了。打從自己給晏殊樓做桂花糕後,晏殊樓便吃上癮了,時不時便要求自己給他做,起先自己還以自己不宜進入油煙之地為借口避開,結果他竟然辟出了一間小房,專門給自己做桂花糕用。每次自己不想動,狠狠心想拒絕時,他便眨巴著一對水靈靈的眼睛,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狗盯著自己,看得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硬著頭皮去做給他吃了。

「……王爺,你可當臣沒說過。」

「好,那便這么定了!」晏殊樓視他那句為耳邊風,一拊掌,捧著杜明謙的臉又親了一口,「一會兒再給我做幾個桂花糕,記得別放那么甜!」

……

此事過後,晏廣余跪在淑妃面前,向其因自己受罰而道歉,淑妃不忍,喚他起身,他卻以自己害養母受罰為由,長跪不起。此事經過探子的嘴,驚動了天子,天子認為晏廣余至孝,實乃眾皇子的表率,大大地贊揚了他一番,賞賜了他與淑妃。不日,晏廣余又親自登門向晏殊樓致歉,彎腰行禮,極盡誠意,言道自己因生母出事,暈了頭腦,誤解了晏殊樓的用心,委實對不住他,望其能原諒自己。晏殊樓本想冷著臉回絕的,可是想到晏廣余敢如此赤誠地道出他懷疑自己的用心,可見他為人光明磊落,而再思及他過往待自己的好,晏殊樓又狠不下心了,最後還是原諒了晏廣余,只是同他還是有些生分了。

另一邊,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因著晏品城兩母子失勢之故,朝廷百官原先幾乎完全傾向晏品城的天秤,漸而回到了平衡,一面端著晏殊樓,一面端著晏廣余,兩人的勢力相當。

而相比之下,太子卻顯得勢單力薄,沒什么人支持。

幾日後,晏品城的及冠之日到來,天子要求眾皇子均得參加其弱冠之禮,但晏殊樓卻不屑一顧,以自家王妃突然生病為由,告假未去,晏廣余也以心力交瘁為由,告了假。一場本該熱鬧的及冠之禮,因兩得勢皇子的缺席而冷清許多,兩皇子的黨羽大臣也提不起興趣,見到晏品城也只是敷衍地恭喜幾句,轉身就板起了臉,低聲諷笑。

天子也因先前之事,對晏品城的態度不好,在場之中,也只有太子晏子陽對晏品城上心,細心地關照他。

及冠之禮過後,天子竟冊封晏品城為從一品郡王淮陽王,生生比正一品的燕王同齊王低了一等。晏品城敢怒不敢言,只能接旨謝過,大禮過後,他的耳朵便如長了翅膀般,飛到了大臣們的身邊,將他們竊語說自己式微之事聽了入耳,他當場氣得火冒三丈。

晏子陽似乎察覺到晏品城的怒氣,溫和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也跟著大臣們走了。

看著太子的背影,晏品城微勾唇角,一個詭計上了心頭。

、第二十五章 ·吃醋

晏品城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晏子陽的身上。

晏子陽溫潤如玉,性情品良,如若不是生在暗無天日的宮中,他定是個閑雲野鶴,吟詩作畫的隱世才子。但既然生在了宮中,便注定他對人都有幾分戒備,因此晏子陽對故意來討好的晏品城並不親近,始終不冷不熱地同他相處,不親也不疏。

眼看太子這邊靠不住了,晏品城又把心思花在培植自己的勢力之上,但由於最近他屢觸犯天子之故,他原先收攏的黨羽都故意對他避而不見,以致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那常案中助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