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2)

</br>雙目凝成一線,晏殊樓眼觀八方,耳動四方,聽到大部隊所在之處,趕了過去。

正巧同太子晏子陽與三皇子晏廣余撞上。

璟朝皇家尚武,皇家子弟人人均需學習武藝,哪怕是太子這一好文的讀書人,也學得幾手射獵的技巧。不過太子並不擅長狩獵,參加此會不過是走個形式。因此,每年狩獵,太子均會故意跟在武藝高強的晏廣余身邊,由其保護自己,而獵物則由侍衛替自己去獵。

晏殊樓打馬而至,給太子行了個禮,接著同晏廣余點了點頭,言道要同晏廣余比試一番,晏廣余性子寡淡,不喜比試,但推卻不得,只能應下。

晏殊樓高興之至,看到前方有一奔跑的狐狸,立時挽弓搭箭,凝注所有視力到狐狸之上,豈料這時,眼角白光一閃,一枝羽箭快速地朝他方向射來!

「五皇弟!」

晏廣余一聲驚叫,晏殊樓神思拉回,他火速地一彎身,就要避過箭矢,誰料這時駿馬不知踢到了什么,整個後身揚了起來,連帶著晏殊樓身體也揚了起來。

眼看就要撞到了箭矢之上,晏廣余眼疾手快,搭弓射箭,叮地一聲脆響,將那枝射向晏殊樓的箭打向了別處,救下了晏殊樓一命。誰知這時數名黑衣刺客突從高樹降下,趁著晏廣余射箭救人之刻,手中利刀毫不留情地劈向晏廣余,生生在他胳膊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三皇兄!」晏殊樓的喊聲,瞬間便被兵器相接聲湮沒。

晏廣余舍棄駿馬,翻身滾地,抽出長劍擋開刺來的長刀。怎料他滾到了斜坡之處,他心中堪堪喊上一聲糟,就被刺客的攻勢逼得往坡下滑去,幾個翻滾,就被大雪裹身,遠離了晏殊樓等人的視線。

晏殊樓也無暇顧及晏廣余的安危,他前生被晏品城引到了小徑,耗費了不少功夫才從那條小徑回到大本營,緊接著便從眾人口中聽聞了眾皇子遭刺之事。因此前生的他,並未親歷遭刺這一事,誰曾想到,這刺殺之人竟是如此地厲害,刀刀都毫不留情。幸而他武藝高強,不會被這些人傷及要害。

晏子陽武藝不精,哪怕被侍衛保護,依舊掛了彩,想到前生太子並未傷害過自己,晏殊樓咬了咬牙,一面觀察刺客有何特征,一面過去保護太子。

「太子,下馬!」

晏子陽一怔,看晏殊樓給他破開了一個逃生的口子後,立時跳下馬來,一個翻滾,避開了猛刀。

晏殊樓同時也下馬,帶著晏子陽朝前奔去。

前路茫茫不知通向何方,而刺殺的刺客卻是越來越多,很快便將晏殊樓兩人包圍起來,晏殊樓抿緊雙唇,仰天一嘯,長劍破空,劍風掃盪,不遺余力地向每一位刺客身上刺去。

鮮血朝天噴出汩汩紅流,晏殊樓的眼中一片血紅,雙手砍得近乎麻木,腦子里只有不斷重復的殺、殺、殺。

而那些刺客好似都不會疲憊,刀劍毫不間斷地朝他送去。

一把染血的鋼刀迎面刺來,右側又有一把長劍刺向腹部,晏殊樓一駭,電光火石之間,他揚起長劍打開迎面大刀,而腹部一縮,堪堪讓那把劍從衣物上貼身而過……

「不好!」晏殊樓心中大叫一聲,他身側的晏子陽避不開這一劍!急忙反手一劍,就要打開那順勢刺向晏子陽的劍,熟料,那把劍竟在即將刺到晏子陽時,生生地一轉,收了攻勢。

晏殊樓一怔,未來得及細想其中緣由,就被緊密攻來的劍陣而逼得無法回神。

晏殊樓因護著晏子陽之故,有所拘束,無法放開來打,眼看他就要招架無力時,晏子陽突然一揚眉,對著當先刺向晏殊樓的刺客使了個眼色,這刺客的攻勢竟然就軟了下來,使得晏殊樓避開了一劍。

這一眼使得十分的小心,但卻逃不開晏殊樓犀利的眼睛,他心中疑慮更甚,故意放松了力道,赫然發現,每次刺客的劍刺向晏子陽時,竟都減少了大半的力道,使得晏子陽每次均能平安避過。相比之下,放在自己身上的攻勢就強了許多,雖然攻擊並不致命,卻在他身上劃了不少的傷痕。

很明顯,晏子陽有問題!

、第三十二章 ·救夫

杜明謙在大本營里坐立不安,雙手狠狠地攥成了拳頭,煩躁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隨著時間推移,這不祥的預感愈來愈甚。

遠方一聲急促蹄音倏然驚起心浪,一匹快馬載著一名渾身浴血的侍衛歸來,侍衛翻身滾下了馬,向著驚愕的天子伸出血染的手:「有……刺客……」雙目一瞪,竟是氣絕身亡了。

天子大驚,即刻派守在他身周的侍衛前去救駕,而其余家眷們嚇得大叫,嚶嚶啼啼起來。杜明謙腦袋還在發懵時,手就先一步搶過了侍衛的快馬,不顧天子阻攔地上馬沖了出去!

原本被歡聲笑語溢滿的大本營頓時變得空曠之極,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身邊人受難的陰霾之中,該調的侍衛都調了大半,此刻已經所剩無幾。便在這時,天子眼角一白,一把匕首突而從旁刺出,直刺他的腹部!

「聖上!」

噗!

千鈞一發,不過轉眼,天子只見一宮裝婦女倒在自己的懷中,鮮血從她的腹部噴濺——

「愛妃!護駕護駕!」

侍衛火速地將行刺的內侍拿下,但內侍一招失手,就一口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盡身亡,而天子愣愣地抱著懷里替他擋刀的良美人,紅著臉焦急大喊:「御醫,快傳御醫!」

便在良美人出事之時,杜明謙策馬闖入了狩獵場,只見茫茫白雪,均被血水覆蓋,一路過去,猩紅得可怕。杜明謙心頭一悸,焦急地嘶聲大喊:「初珩,初珩!」

前生晏殊樓受刺身亡的場景,不可抑制地浮現眼前,狠狠地拉扯著他的心,他驚得渾身打顫,雙耳一動,隱隱聽到里頭傳來兵器相接之聲,還有打斗,說明人還活著!雙眸一亮,他猛地一甩馬韁,催促駿馬朝里而去。

趕到的剎那,他魂飛魄散,只見晏殊樓被眾刺客圍攻,渾身浴血。「初珩——」聲未落,人就先一蹬馬鐙,如飛般躥了出去。

殺紅了眼的刺客數刀刺向他的身體,他臉色不變,嘩然從腰間拔出長劍,快劍一劃,摘了刺客的腦袋。

長劍如神龍長嘯,嗡嗡地響徹灌滿兵器相接聲的狩獵場,杜明謙反手一劍,劍上頓時凝出了冰霜,周圍白雪如被杜明謙操縱一般,繞著他的劍團飛而起,猛如刀刃,旋著他的劍刺入敵人的心臟,在劍拔出心口的一瞬,冰花在血液上綻放。

冷意侵身,順著流通的血液將全身凝結,晏殊樓甚至感覺到,呼吸里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好可怕的寒冰劍法。

「初珩!」劍法犀利,不過眨眼的功夫,敵人竟都成了屍首一具,杜明謙踢開了掛在長劍上的刺客,一揮臉上的冰渣,攀著晏殊樓的胳膊不住地詢問,「初珩你有沒事,有……」他問不下去了,猩紅色染滿了晏殊樓的衣。今早,晏殊樓還高興地穿著這身新衣詢問他是否好看,他還笑著說晏殊樓穿什么都好看,可如今看著這被鮮血澆透的衣裳,他想,晏殊樓並非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不是我的血!」

「初珩……」驀然間,杜明謙把晏殊樓的頭用力一按,深深地壓下一吻。霸道而帶著占有的吻,熱烈得令人窒息,帶著不死不休的勁頭,長舌而入,席卷了晏殊樓腔內每一隅,瘋狂地掠奪著他腔內的領地。

「該死的……說了讓你別來……你不聽我勸……我真該將你綁起了不讓你亂走……」

杜明謙瘋狂地喃喃自語,還未回神的晏殊樓,只覺得全身血液都沖到了頭腦,什么寒冷,什么恐懼,都在這一個熱烈的吻中融化干凈。這還是杜明謙第一次如此主動地親吻他,灼燙的吻燒得他的心都化了。

吻得不知今夕何夕,日月輪回,杜明謙放開晏殊樓時,發現他滿面紅潤,雙目迷蒙,還以為他怎么了,急忙將人攬在懷里:「初珩,初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