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2)

龍珠 大假發 5269 字 2020-12-18

</br>、14第章

越是靠近,陳廷華的心中就越是緊張,他的頭皮緊的發麻,心跳如擂,氣息也越來越急促。而那團黑霧隨著他的靠近卻仿佛主動收縮了一樣,慢慢的越來越小。陳廷華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對那團黑霧的專注。而精神高度集中的陳廷華甚至沒發現自己身遭的水流緩緩的圍著他流動起來。漸漸的,水流的轉速越來越快,慢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旋,而這水旋中還隱隱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冷白光華。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散發著微光的橢圓形大蛋殼。

一縷水草悄無聲息的從湖底伸了出來,試探性的伸向那巨大的『水蛋殼』,『蛋殼』外那高速旋轉的水流迅速將這縷水草攪成了碎片,帶出一股股的腥臭氣息。

這氣味好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前幾天湖中水浪翻滾出的味道。在那縷水草被攪碎的同時,更多的水草瘋狂的纏繞了上來,緊緊圍在了水旋的外面,那個橢圓形的水蛋殼很快就被裹成了近乎於墨色的深綠色。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深綠色的水草,這些水草在被水旋攪碎了一小半之後,終於沖進了水旋中,很快的,巨大的水旋被水草沖開,處在水旋中的陳廷華迅速被這些水草緊緊纏裹起來。墨綠如絲的水草爭先恐後的朝著他的七竅鑽去,陳廷華腦中的最後一個僅剩的清醒意識便是,那些溺死的人該不會就是這樣死的吧。

那只緊跟在陳廷華身後的小龜見到陳廷華被水草纏成了一團,眼中現出焦急之意,身形驟然間就擴大了數十倍,飛速的朝著水草團游了過去。只是還沒等到它靠近,就見那墨綠色的水草團突然鼓漲了起來,只幾個呼吸,密密實實的水草團竟漏了數道細細的縫隙,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感覺從水草團中溢了出來。小龜在水中一個急剎,往後退了些許距離,兩只黑豆小眼緊緊的盯著那團水草。

水草在減少,以一種近乎可怕的速度減少著,隨著水草的消失,一股腥臭的濃綠色汁液也在水中散開來。小龜眼睜睜的看著湖底的那個『老鄰居』拼命的放出更多的水草試圖將陳廷華裹死,可也只是徒勞,那些水草消失的實在是太快,陳廷華的身形已經慢慢露了出來。

小龜的那雙黑豆小眼越瞪越大,嘴巴也微微張了開來,甚至都忘了合上。那消失的水草竟然都是被那小子給吞吃了!要知道這些水草的堅韌度甚至可以比得上那些人類制造的鋼絲了。這樣的水草竟被那小子跟吞魚肉一樣的,吞噬了!這並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湖底的這個『老鄰居』經歷了數次戰亂,長年累月吸食人類的精氣,身下不知埋了多少枯骨,可以說是怨氣沖天。湖中根本沒有生靈願意靠近它,並不止是擔心被它裹走吃掉,而是根本就無法承受這些怨氣。可那小子,他怎么敢?他是瘋了嗎!他不怕被這些怨氣反噬嗎?

正當小龜在水中兀自凌亂的時候,那株水草終於停止纏裹,開始想將自己那被啃的坑坑窪窪的殘肢收回。可正在拼命吞噬水草的陳廷華卻並不打算放過它,狠狠的撕了一爪,差點沒將湖底的那株水草本體給扯上來。那株本體倒也干脆,將那些被陳廷華拽住的水草枝蔓通通斷掉,整株本體火速縮回了湖底,一絲痕跡也未留。

小龜正在那邊感慨不已,突然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一雙金色的豎瞳正以一種看肥肉的眼神看著它。小龜只覺得後背一涼,腦袋和四肢下意識的就縮回了龜殼里,這兔崽子該不會是剛剛沒吃夠,這會想拿自己塞牙縫吧。

正當小龜准備跑路的時候,那雙金色的豎瞳卻閉上了,陳廷華整個人無意識的朝下慢慢沉去。小龜愣了一下,盯著那抹身影看了半天。

陳廷華做了個夢,他夢到有人不斷的往他嘴里塞入腐爛的臭肉,不管他怎么拒絕,對方都一直在塞,那味道臭的簡直讓人想吐,干嘔了幾聲後總算徹底清醒了過來。只是清醒之後,那股腐爛的惡臭並沒有消失,反倒更是明顯,陳廷華很崩潰的發現,惡臭的來源好像就在他的口中。

「嘔」陳廷華沖到水邊,也顧不上湖水干凈與否,伸手就想捧水來漱口,只是他的手才剛伸出去,整個人就傻在那里了。這、這是什么鬼玩意,陳廷華兩眼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左手,不,更准確的說,應該是爪子,原本的五指上面裹的都是細細密密的小鱗片,指節變得又細又長,指端前是近乎三寸長的如墨一般的爪尖,尖利中透著一股冷硬光華,看起來就像是鳥爪一樣。

闖入陳廷華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該怎么遮掩,身上奇奇怪怪的變化多了,他已經有些麻木了,可這個爪子卻是會給他帶來大麻煩,爪子跟肚子上的鱗片不一樣,肚子上的鱗片只要穿著衣服就能蓋住,可是這左手他要怎么擋,手套恐怕根本就遮不住這么奇形怪狀的爪子吧,而且那爪尖看起來好像很是鋒利。陳廷華試著用那閃爍著冷光的爪尖在一塊石頭上劃了一下,結果那石頭就跟豆腐一樣被輕松切開。正趴在一旁曬太陽的小龜看的背後一寒,不自覺的縮了下腦袋,昨天這小子就是用這個把那水草給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吧。

對了,昨天晚上他不是已經被那水草給纏的昏過去了么,那他是怎么跑出來的,還到了岸上,陳廷華猛然想起這個問題,把目光轉向正在石頭上裝死的小龜,試探著問道:「你,能聽懂人話吧?」

瞧瞧這是什么話,竟然還質疑自己,哼,明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小龜忿忿的將腦袋伸出來,對著陳廷華重重的點了點頭,順便丟給對方一個鄙視的眼神。

「那你會說話嗎?」陳廷華滿含期待的問道,最近這段日子,他的心中實在是堆積了太多的迷惑。這只小烏龜,八成就是傳說中的妖精,或許它可以告訴自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到底他身上為什么會出現這些變化。還有昨天晚上,到底他是怎么從水草的纏裹中脫身的。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那些水草是怎么將他纏死,又是怎么尋隙想鑽入他的腦中,那種感覺簡直太過可怕,好像連靈魂都要被那些水草卷走一樣。

小龜的腦袋瞬時就耷拉了下來,修行了數百年,還沒學會說人話,這一直是它心中的痛。大概是烏龜的壽命太久了,所以以前修行的時候它也就格外的漫不經心。結果數百年過去,它不但沒修出個人形來,連話都不會說。還好最近跟著這傻小子蹭了點光,只要再努力個一陣子,它就一定能說話,前提是這小子要勤奮些,別跟昨天一樣抽風。

見小龜是這樣的表現,陳廷華還有什么不懂的,也只好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就被自己口中的臭氣給熏的差點沒暈過去。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就是去漱口的,結果被左手的變化給驚住了。陳廷華忙捧了些水,哪想湖水才剛入口,一股稍淡的腥臭之氣讓陳廷華胃部直接翻騰起來。這水里的臭味和他的嘴簡直沒差。感情,自己嘴里這么臭是因為這湖水的原因嗎?

小龜在旁邊搖了搖腦袋,不是你昨天在湖里跟得了羊癲瘋一樣的撕碎那么多水草,這湖水至於臭成這樣么。也不知經過你這一番鬧騰,湖里的生靈要死多少,以前那株水草固然是一身污穢,可也就霸占了湖里的那一塊兒地,現在這一番鬧騰,也不知這湖要多少日子才能恢復過來了。

陳廷華自然不知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正抓了一把沾了露珠的草葉,放在嘴里嚼。草汁的苦澀漸漸沖淡了口中的臭味。

呆呆的嚼了半天的草葉,陳廷華也沒想出自己到底該怎么辦,他現在根本不敢出去,左手的異狀太明顯了,現在也只能等天黑了再偷偷溜走。

z市公安局

「這兩具屍體的主要死因都為溺斃,可有一點卻很奇怪,他們的臟器全部都衰竭了。根據法醫的報告,這兩人即使沒有因為溺水死亡,按照他們臟器的衰竭程度,也活不了幾天了。但是他們內臟是因為什么導致的衰竭,原因卻沒有找到,這兩人沒有致命的外傷,其中死者陳南友左胸肋骨斷裂,兩人體內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也沒有感染什么病毒。而且法醫發現陳南友和王亞光這兩人,有非常嚴重的骨質疏松,程度幾乎如同八十歲的老人。這對兩個正值壯年的人來說是非常的不可思議。」一位年輕漂亮的女警官一邊指著幻燈片,一邊講解著。

「我補充一點。」一個滿臉英氣的年輕警官舉了下手:「我們走訪了兩個死者的家庭和鄰居,不管是死者的家人還是鄰居都表示,這兩個死者的身體非常的健康,並沒有生病的跡象,也沒有骨質疏松的狀況。而且他們也沒有什么仇家。」

那天和陳廷華談話的那位老警官正看著今年在月湖溺死的報告,皺眉道:「小孫吶,今年月湖的溺水事件好像特別的多,往年的夏天大概有個兩三起,可今年夏天開始,月湖已經淹死了十個人了,八個小孩,兩個大人。這是不是太過反常了些?」

「這個、確實,不過大部分在月湖溺斃的人,身邊都有目擊者,確實是意外。」那位漂亮的女警小孫顯然認為這些溺水事件和手中的這起案子並無多大的關系。其實若不是那幾個聽到王亞光慘叫的村民堅持認為是有人害死了王亞光,她認為這就是兩起意外事故。

老警察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手指慢慢的敲擊著桌面,「小孫,干咱們這行的,不要相信什么意外巧合,只要有一絲疑點,你就得查下去。那些小孩溺斃後,是不是都沒有進行解剖。」

小孫有些不解的點點頭:「是的,李隊。因為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故,旁邊有不少目擊者,死因算是比較明白。再加上,他們的家人也不願自家的孩子被解剖,說人都死了,做什么還要開膛破肚,也就沒解剖。」

李博將手中的報告擱在了一邊,大步走到門口,隨手拿起門邊衣架上的警帽,往頭上一扣,「小王,小孫,走,咱們得去找那幾家小孩的家人商量商量了。」

作者有話要說:想吞吃水草的不是陳廷華本人喲。湖底的這株水草也和龍珠有關

劇透完畢

、15第章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陳廷華在確定周圍沒人後,從草叢里偷偷溜了出來。直奔鎮上的一所私人小診所過去了。

因為是私人的,那個診所晚上並沒有人在。陳廷華壓下心中的負罪感,拿爪尖將門鎖劃開,在屋里扒出來兩片夾板,又用綳帶將手纏的密不透風,費了好大功夫纏完後,還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這纏出來的外觀沒有什么不妥,才放了些心。

回到家後,就見陳老二正拿著個扇子在院子里等他,見他回家,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剛想說話,就看到陳廷華手上的綳帶,一下就跳了起來,急道:「這是咋了,你的手咋了?」

這幾天里,難得見爺爺這樣關心自己,陳廷華先是愣了一下,忙揮了下手表示沒事:「沒啥,就是今天摔了,去看了下,醫生說沒啥大不了的。」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陳老二還是沒敢問出心中的疑惑,只摸了摸陳廷華的腦袋,嘆氣道:「早點去睡吧,以後別成天亂跑了。」

「嗯!」陳廷華用力點頭。心中慢慢浮起一股喜意,爺爺這是不生氣了吧,也許自己本來就沒在爺面前露出什么異狀,這幾天爺的生疏八成是因為生氣自己幾天沒回來的緣故。

「大爺,您回去吧,別送了。」李博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快點回家。等身後那一家人都轉身回去了。小孫就一臉欽佩道:「李隊,還是你有辦法,我剛開始還以為說不通呢,沒想到竟然讓你給拿下了。」

李博點了根煙,點了點頭:「也沒啥,久了你也就會了,這做警察的,得會分辨人心,你得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他撒謊沒撒謊,他對你有沒有防備,是不是想隱瞞什么,都得注意觀察才行。」小孫在後面一個勁的點頭,今天這一天,她算是見識到隊長的口才了,愣是把幾個死活不想驗屍的村民說動,有三戶人最後都同意了開棺。

跟在兩人身後的小王只在心中默默搖頭,隊長就是這老毛病改不了,凡事就愛追根究底。本來這些小孩都下葬了,家屬也都認了,結果他非要重新去驗屍,簡直是給自己找事做,就算驗出來個什么疑點,這案子這么的蹊蹺,到時候該怎么破。想到這里,小王就想嘆氣,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未來的日子了。

很快的,那幾個落水兒童的驗屍報告被送了過來,雖說內臟大部分都已經腐爛,查不出什么來,可是這幾個小孩的骨骼和淹死的那兩個村民的情況是一樣的,都是非常嚴重的骨質疏松。一個人骨質疏松還有可能,但是一連幾個人都是這樣,說是巧合都沒人信。正在李博琢磨著該怎么找線索的時候,警局卻接到了新的報警,出事的還是月湖。這次倒是沒有淹死人,但是也不什么好事,也不知怎么的,月湖這幾天水質莫名發臭不說,還有大量的死魚漂上湖岸。有貪便宜的村民撿回去吃了,結果第二天便上吐下瀉進了醫院。投毒?還是污染?原本已經人手不夠的警局只能再抽出人去查這起案子。

而同意警察驗屍的那幾家人也一直盯著警局,驗屍報告出來沒幾天,這幾家人就托了各種關系,找了律師,去復印了一份回來。結果找人一看,就發現了不對,骨質疏松,三個孩子都是!這怎么可能?自家的孩子那么壯實,怎么會骨質疏松的?而且一個孩子還有可能,怎么會三個孩子都是這樣。

可孩子確實是溺死的,湖邊當時也有不少人,都是親眼看到的。去問警察那邊,對方只說正在查,其他的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警察這邊的結果還沒等到,這事便已經在村里傳開了,說什么的都有,不過其中最有市場的一種說法,就是這些小孩其實是被妖怪吸了精氣。骨頭才會變得跟老人一樣。否則這月湖怎么往年只淹死一兩個人,今年猛一下就增加到了十個,這要不是妖怪作祟,還能是什么。

很多人都認同了這個說法,特別是這幾天月湖死了大量的魚蝦,更是讓人相信是不是有妖怪干的。也有人說是不是投毒,不過這個結論被村民們無視了,那么大的月湖,想毒死那么多魚蝦,這人得備多少毒葯啊。再說了,沒仇沒怨的,他沒事毒死這一湖的魚蝦做啥,不能吃也沒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