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2 / 2)

龍珠 大假發 4789 字 2020-12-18

「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只草木之靈。」陳廷華看向那瘦巴巴的小娃娃,有些意外。他因為養著個桃木靈,對這些花花草草的靈體,倒是很有幾分偏愛。

三只靈體在人間也算經受過不少磋磨了,雖說剛剛的聚陰陣讓他們恢復了些許,可這會也是有些渾沌,迷糊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認清楚眼前這幾個是修行之人。那老鱉反應最快,立刻做出拜揖的樣子,眼中還帶了幾點驚恐的淚光。那女子雖說有些害怕,卻還是強撐著冷哼了一聲,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朝後飄了飄,只是她飄了沒幾步,就動彈不得了,這聚陰陣,就是聚集陰氣的,像他們這種陰靈,只要入了陣,就很難逃脫,除非本身的實力超過布陣之人。

而那小娃娃卻是懵懵懂懂的,似乎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看著陳廷華牽來的那一抹月華。

「想吃這個么。」陳廷華笑眯眯道,他體內融了那顆蛟龍珠,聚起這些日精月華幾乎是本能一般。那老鱉和那娃娃忙不迭的點點頭,女子雖沒說什么,眼中卻透出一絲渴望來。

炙虛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陳廷華手中的月華。而華陽卻是眼神一黯,先是扭頭看向他師父。見炙虛子無甚表示,便繼續看著陣法中的幾只陰靈。玄青像是什么也沒注意到一樣,靜靜的看著自己師弟怎么逼問陰靈。

「你想要我們做什么。」那女子忍不住開口問道。陰靈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很是遙遠的感覺,似乎那些聲音是穿透了什么才傳到了人的耳邊一樣。

「你們在此地居住的這幾年里,這邊有沒有發生過什么比較奇特或者奇怪的事情,或者讓你們感覺到很驚恐的東西出現過。」陳廷華開門見山道。

「奇怪的事么?對了,經常有人把我拿出去曬太陽。每次曬的時候都感覺好痛,好難受,好讓我害怕。」小娃娃一臉認真的回答著。它俯身的那個木梳也是從地攤上買來的,所謂的曬太陽,也就是經常被人拿出去擺攤。

那只老鱉卻是直接瑟縮了一下,搖頭擺尾的在畫像上指著那條河,一邊指,一邊將頭朝著殼子里縮,似是有什么頗為凶惡的東西在河中一樣。

還沒等陳廷華他們細問,就聽那女子幽幽道:「若說是害怕的事情么,確實是有。我也不記得是多久了,應該是前陣子,從南邊飄過來一股惡臭,一直在附近聚而不散,那味道實在是太過惡心,我後來便不記得什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體也弱了許多。」

「惡臭,可是這樣的惡臭?」玄青說著,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瓶子,瓶蓋剛一打開,便有一股淡淡的黑絲溢了出來,正是他在走之前收集的魔煞之氣。

這股黑絲剛冒出來之時,就像一縷普通的黑煙一樣,在半空中飄飄忽忽。散發著一股腥臭氣息。陳廷華剛想詢問,就見那黑煙像是不知被什么激活了一樣,沖著那漂浮在空中的三個陰靈就撲了過去。「啊!」那女子尖叫一聲,就要鑽回梳妝盒去。玄青冷笑著打出一縷真火,將那黑煙燒了個干凈。

「就是這種臭味,我自聞到這味道後,意識都消散了許多。」那女子一臉的心有餘悸。而那小娃娃嚇的都有些發傻了,在看到那黑煙被燒了之後,竟啪嗒啪嗒哭了起來,還想往陳廷華身上蹭。那老鱉嚇的差點沒把殼子抖掉,若不是陳廷華抓的及時,只怕已經縮回畫中了。

既然已經有了線索,陳廷華自然不會吝惜那點月華,直接引了些許給這三個陰靈,這三只陰靈在吞入月華之後,身形明顯凝實了不少,至少看起來沒有剛開始那么凄慘了。

「你剛剛指著那河,莫非河中有什么異樣不成。」素紗從剛剛便一直在看著畫卷中的那條河,她也是經常出去歷練的,看出這老鱉並非畫中自生。而是從外面俯進去的,而剛剛詢問它們這幾年是否遇到過奇怪的事的時候,它便指向那河,說不定這老鱉知道些什么。

那老鱉吞了些月華之後,總算能開了口,「數年前,我還在河中好好的修行,突然從河底刮來一陣陰風,冰冷的如同剮骨一般,我雖修行了數百余年,卻也承受不住,最後只能用龜殼擋了下,魂魄趁機逃了出來。只因魂魄受傷過重,在這畫中修養了許久,也沒緩過勁來。」

「你原先在的那條河叫什么河?」素紗忙問。

「黑石河!」

「我去找個當地人問問,看這附近有沒有個叫黑石河的。」陳廷華丟下一句話,便跑了出去。此時此刻,時間就是生命,早點查出那魔器的來歷,找到驅除魔煞之氣的法子,就能盡早壓制住事態的惡化。他和師兄是萬萬背負不起數萬人的性命的,那因果太過沉重。

問了一圈,陳廷華終於在一個老人口中得知了那黑石河的地點,出城之後,向南大概三十公里,就是那黑石河,自從當地開發旅游資源後,就改名叫月牙河。這黑石河以前的景色確實是不錯,山明水秀,水質清甜,河中的魚蝦龜蟹也多,尤其是河底還有一種黑色的鵝卵石,那石頭漆黑如墨,絲滑中透著股子溫潤之意,不少人都要買一些帶走當作旅游的紀念品,倒是讓當地人發了筆小財。只是這幾年也不知是哪里偷偷冒出來個黑心廠子,往這河里排了不少的污水,河中的魚蝦沒幾天都翻了白肚不說,河水中還透著一股惡臭,岸邊的花草樹木也死了不少。這幾年弄的沒人肯去了。據說環保局的人也查過,卻愣是沒查出什么來。當地不少老人提起來就要罵那些黑心工廠。

黑石河?看樣子那魔器有極大可能是從那邊來的。一行五人也沒耽擱,將那些陰煞燒干凈之後,便趕往黑石河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有個小bug,已經修改,唔,時間長沒碼字,一直在卡

、第61章

「這黑石河果然是被那些煞氣給污了,可嘆這河中的生靈,怕是無一生還了。」炙虛子看著死氣沉沉的河水感慨道。這地方現在臭的厲害,已經沒什么人會來這邊了。早先還有人來摸石頭,現在連摸石頭的人都沒有。那些黑色的鵝卵石撈出去,不管洗幾遍也是臭的,根本就沒有游客肯買。

「師父,這水中的魔煞陰氣好重,我們真要下去么?」素紗有些猶豫的看著那發污發黑的河水,常人或許看不清楚,只覺得這水臟兮兮的,可在他們看來,這河水就是極端污穢的東西。

玄青從儲物袋中拿了幾套鎧甲出來,「這鎧甲是我前陣子弄來的,雖說不太好,倒也能辟些煞氣。」他很清楚自己師弟身上丹葯最多,普通法器卻是幾乎沒有。平日靠著那面鏡子,並不懼怕什么。只是這次事情麻煩,那鏡子耗元炁耗的厲害,這會還不到拿出來的時候。

「真人,你們可有准備這些。」玄青說著就遞過鎧甲。

炙虛子手中比這師兄弟兩人要寬松的多,自然不會去要小輩的東西。而且那樣的兩套鎧甲也不值什么,就跟消耗品一樣,估計這次用過就要廢了,沒必要欠下這個人情,微笑道:「不用,我這兩個徒兒身上的道袍是我親手煉制的,倒也能防得一些陰煞邪氣。」

玄青本就是客氣一下,見對方拒絕,也就沒再理會,換上了另一套鎧甲。幾人收拾停當後,便跳入河中,念了避水咒後向著那陰煞沖刷的地方走了過去。

剛一入水,陳廷華就覺得有一種極端不適的感覺,往常他在水中,感覺都是自由自在,好似游龍歸海一般,仿佛整個水域都是他的分身,他在水中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可這次入水,身上就像被糊了一層膩膩的東西一樣,越是行走就越覺得身子沉重。想到自己尚且這樣,陳廷華忙看向玄青,就見玄青身上已經放出了一層元炁。

和陳廷華這種天生善水的人比起來,玄青就更吃力了,他修行的烈火經本就與陰邪相克,又是在水中,這會不是一般的難受,每行一步都覺得萬分艱難。陳廷華見狀,就想拿出鏡子,替師兄開路,卻被玄青一把按住,搖了搖頭,此時還沒必要消耗太多的元炁。

而素紗他們那邊,除了炙虛子行動如常之外,她和華陽都是一樣的行走艱難,到了後來,兩人都要靠著炙虛子帶著才能前行。陳廷華心中隱隱有絲擔憂,這才剛找到路,他們幾個就如此狼狽。若是有什么高人邪修,他們這幾個豈不是要白送菜。

正走著,就聽素紗突然低呼一聲,幾人忙回頭看去,就見素紗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底,她的鞋底不知何時已經被腐蝕的坑坑窪窪。其中最嚴重的一處,已經可以隱隱看到腳底。素紗顰著眉,將那只已經透到腳底的鞋子脫了下來,就見雪白如玉的足底上出現了一抹深深的黑色傷痕。

「這,好厲害的煞氣。我那鞋可是用黑犀皮所煉,怎會被弄成這樣。」素紗看著自己的那雙爛的不成樣的鞋子,心疼的幾乎要滴血,這可不是一般的黑犀皮,是一頭修行了數百年的黑犀,當年她第一次出去歷練,差點被這黑犀拖入洞中吞掉,九死一生終於宰了那黑犀妖,這雙鞋子就是那黑犀皮煉制,可定魂辟邪,水火不懼,想不到今天竟然毀在了這里。

炙虛子見狀,便道:「鞋子毀了便毀了,好在這煞氣並未入體。為師這里還有幾雙桃木屐,你們幾個每人拿一雙。素兒你先將這煞氣化掉。」這鞋子雖說算不上極品法器,可也是相當不錯的護身法器了,沒想到這河底的煞氣就能沖毀掉一件法器。

陳廷華剛想接過那桃木屐,眼角余光突然就掃到了一根黑色的線體,只冒了一下頭便轉瞬不見,在消失的一瞬,一股極為惡心的氣息悄悄的蔓了一絲出來。陳廷華頓時頭皮一緊,「這河底好像有什么東西,有些不對勁。」

「什么不對?」素紗忙追問道。「河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好像黑色的絲線一樣,很是細小靈活,一轉眼就消失了。」陳廷華稍稍回憶了下剛剛的那一幕,一種從骨子里說不出的厭惡感又翻涌了出來。

幾人四處查看著,炙虛子突然一怔,他剛剛像是看到有東西從河底的那些黑石中冒了出來。這黑石?難道是?炙虛子心中一動,虛空攝了一塊黑石過來,粗粗一看,這黑石並無甚異樣,只是陰煞之氣重了些。炙虛子直接一道元炁劈了過去,就見那黑石『咔擦』一下,斷成兩截。

一只通體黢黑的像細線一樣的東西,唧的怪叫了一聲,落在了地上。那東西細如發絲,看起來就好像一條長長的黑線蟲,足有一掌多長。沒等眾人有所反應,就見那小蟲猛的朝著炙虛子噴了一口氣。那氣腥臭無比,華陽正站在他師父旁邊,他的反應到快,直接擋在了炙虛子身前。就見他身上的道袍被那股腥氣蹭了一下,一道黑痕立刻現在袍上。

那黑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展開來,不過數秒,華陽的那件道袍便爛了個大窟窿。華陽先是愣愣的盯著那窟窿,接著便是大怒,放出一道火焰來,將那黑色蟲子焚了個干干凈凈。卻不曾想,這一燒,就燒出來一個大麻煩。

那蟲子被焚之時,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煙霧,這煙霧中有股很難形容的腥臭之氣,慢慢的擴散開來。而這時河底的那些黑色鵝卵石就像是被蘇醒了一樣,一根根的黑色絲線從那些石頭中鑽了出來,有的石頭中甚至藏有數根黑線蟲,這些黑線蟲在水中搖搖擺擺,咋眼看去,就好像這河底鑽出了無數靈活的發絲一樣。而這發絲還在扭動著,卷曲著。不少黑線蟲已經開始試著纏繞他們的腳腕。陳廷華可以很敏感的感覺到腳腕被那黑絲挨到的部分傳來一種徹骨的陰寒。玄青給他的那副鎧甲已經被纏出了數道黑痕,眼看著就要腐蝕出一個個大洞來。

這讓幾個人忙不迭的在水中浮上些許,想要避開那些黑絲蟲的接觸范圍,孰料那些黑線蟲的身軀竟突然暴漲了起來,竄長了足足一米來高。華陽心中極為惱火,干脆放出更大的火,想將這片黑線蟲燒個干凈,炙虛子還未來得及喊出「不可」他就已經將火放了出去。

這些黑線蟲似乎很是易燃,不過一息之間就被燒了個精光,華陽頗為滿意的舒了一口氣,露出一抹得色。卻不想變故突生,那些黑線蟲焚燒後的煙霧就像是有了生命,一下便將五人給團團困住,雖是在水中,那些煙霧卻詭異的好像如同在空中一樣,飄飄忽忽就貼上了眾人的身體,陳廷華感覺到體內的元炁開始大量的流失。

「師父,這是怎么回事啊?」華陽有些慌了。

炙虛子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蠢徒,那些黑線蟲並不是蟲,而是陰煞之氣,只不過正好被這些黑色的鵝卵石吸收了進去。若是普通的陰煞之氣所化,你燒便燒了,這些陰煞之氣中卻帶著極多的怨念,還摻雜了這河中生靈的一絲不甘,這幾年汲取了點日精月華,便似有了靈性。你放的這些火只不過是將它們的外在表像給燒了,若是不能將其中的怨念凈化干凈,這些東西必是要將我們幾個吸的干干凈凈才會罷休了。」

「原來是這樣!」華陽手忙腳亂的抵擋著那些煞氣的入侵,一邊可憐巴巴的看向他師父「師父!它們吸元炁吸的好快,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