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2)

完美無缺 金剛圈 2584 字 2020-12-18

其中一個女孩子哭得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難受地靠在另一個人身上喘著氣。

文家寧的墓地很大,甚至可以稱得上豪華,周圍全部是青翠茂盛充滿生氣的青草地,此時在那篇草地上站了許許多多娛樂圈的大人物。他們大都穿著肅穆庄重的衣服,手里捧著白花。

其中有一個高大的白人,他扶著一個傷心的婦人,那名婦人看起來五十多歲年紀,正是文家寧的母親文翠蘭女士。文家寧的父親早已經去世,母親五年前嫁給了她身邊這個加拿大人,如今常年居住在國外。

當文翠蘭親手將文家寧的骨灰盒放入墓地之中時,她難過得幾近昏厥。

看到這一幕的文家寧難以抑制情緒,他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媽!」

本來現場的氣氛便寧靜而肅穆,文家寧這一聲喊聲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吸引了過來,包括文翠蘭。但是當然沒人會認為他在喊文翠蘭,因為文翠蘭自己也很快便轉開頭去,並不再看他。

只有維持秩序的保安走過來警告他不要再大聲喧嘩。

文家寧強忍住情緒,不讓自己失態,對保安道了歉。

儀式繼續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文家寧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骨灰盒被埋葬,然後到場的客人一個接一個上前來給他獻花。

這時,文家寧在獻花的人中間看到了陸進朗。

出道這么多年,陸進朗大概是被拿來與文家寧相提並論最多的一個人。陸進朗今年三十二歲,比文家寧還小了兩歲,可是已經拿了兩屆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那兩次文家寧都有提名。

其實文家寧與陸進朗在私底下一點都不熟悉,陸進朗給文家寧的印象一直是個冷淡而又穩重的性格,他的外形非常出眾,演技也是絕佳,名導張企曾經在媒體面前說過,沒有陸進朗不能演的角色。文家寧有些不服氣,仔細揣摩過陸進朗的表演,發現確實是無懈可擊,但是這並不等於他就服氣了。從心底來說,文家寧一直和陸進朗較著一股勁。

但是陸進朗是怎么想的,文家寧並不清楚。兩個人私交實在太少,文家寧曾聽圈內人說過陸進朗的後台很硬,但是到底是怎么個硬法,到現在文家寧都不知道。

陸進朗獻花的時候取下了臉上的墨鏡,臉上看不出來什么情緒,他把花放在墓碑前面,伸手將擋住文家寧照片的花瓣輕輕拂開。隨後他起身握著文翠蘭的手低聲說了句什么,文家寧猜無非是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在那之後,陸進朗便戴上了墨鏡朝外面走去,記者的照相機開始對著他一陣狂閃。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如同他慣常的穩重性格,只是在經過文家寧面前的時候,朝他的方向轉了一下頭。

因為戴著墨鏡,文家寧也不確定他的目光是不是在看自己。

隨後陸進朗便先行離開了。

、第 2 章

在那之後直到葬禮結束,文家寧都始終沒有再發出聲音,在影迷獻花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上前去看,只是靜靜站在原地。

他看到文翠蘭在她丈夫的攙扶下離開,看到經紀公司大老總和他的秘書一起從他面前走過,後面還有他的經紀人和助理。其實他在來之前想得很周全,他會趁著葬禮結束,私下先找到他的助理,跟他說自己的身份,因為他的許多私人生活和習慣只有他和這個助理知道,他一定能夠證實自己的身份,然後再找經紀人和他的母親。

可是現在文家寧卻前所未有的茫然,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的身體已經火化下葬,不可能回得去了。現在這個人對他們來說是個純粹的陌生人,不說到底他們會不會相信他,就算是他們相信又能怎么樣?他能夠以文家寧的身份繼續活下去?能夠回去他的別墅?繼續出演他簽下的下一部電影,然後告訴全世界的人知道,真正的文家寧借屍還魂了?

何況剛才文翠蘭看他的眼神他還記得很清楚,他大概只會被當做瘋子或者想錢想瘋了的騙子吧?他的人生已經被完全地扭曲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天上下起了下雨,墓地的影迷也開始逐漸離去。文家寧一個人站到了最後,保安都開始用不友好的眼神看著他,無聲地驅趕他。

他朝著自己墳墓的方向躬身行了個禮,然後轉身緩緩離開。

去公墓的公廁解完手之後,文家寧更加郁悶了。他差點把身體這回事給忘記了,之前還想著或許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太在意殘疾這回事,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辦法擺脫這奇怪的命運了。

文家寧坐在公廁外面的一個小花台上面,看著遠方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他又低下頭來,看著自己褲襠的地方,穿上褲子什么都看不出來,可是他甚至沒什么勇氣伸手去摸一下。

原本他雖然稱不上什么雄壯偉岸,但是至少是個非常正常的男性,可是現在,他連這個叫做柯信航的男孩子有沒有正常的男性功能都不確定。而且他身體的殘缺或許是天生的,雖然個子還算挺高,但是骨架有些偏瘦,輪廓清秀,喉結不明顯,皮膚也很白嫩,體毛稀疏。

即使去做手術大概也改變不了什么。

文家寧又默默坐了好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打算從公墓離開。站在公墓門外,一時間找不到出租車。他已經好多年沒坐過公交車了,可是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走到旁邊的車站等待唯一一路進城的公交車。

上車之後,文家寧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哪里。他從柯信航家里出來的時候,匆匆打了個出租車,根本沒注意自己當時是從哪里離開的,現在回家該怎么坐車更是一腦袋空白。

看著公交車一路往進城的方向開,文家寧開始低著頭翻找自己帶出來的柯信航的小背包。

剛剛把手機給翻出來的時候,這個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叫做善哥的人。

文家寧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是個男人的聲音,他說:「信航,晚上來酒吧抵下班,俞靜今天有事請假了。」

文家寧沉默著沒有立即回答。

那個善哥於是說道:「怎么?來不了?」

文家寧聞言立即說道:「不是,我過來,我該怎么坐車?」

善哥那邊安靜一下,「你怎么了?」

文家寧說道:「我……忘了該怎么坐車。」

善哥說:「打車過來吧,我給你報。」

說完,他那邊電話就掛了。

文家寧看著占線的電話,只知道自己是要去一個酒吧,但是酒吧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他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