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本宮好女色(1 / 2)

</br>大武朝,正元十七年,正旦,太女大婚。

麟德宮處處張燈結彩,紅燭、紅綢、漆器、錦帛,奢靡喜慶,歌舞升平。女帝居上首,筵宴文武百官,亦有番邦使臣來賀。

「小王見過瑞嘉公主。」

聞聲,李珃收回遠處的目光,微微抬首,看向來人。

察哈爾奉禮請示過武帝,才入座,家臣趕忙提點他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察哈爾方恍然般起身,前去向李珃請禮。

「殿下,這是我吐蕃國大王子,察哈爾,亦是吐蕃的儲君。」阿提罕近了一步,恭敬地向李珃介紹自家主上。

大武朝兵強國盛,物資富庶,女帝即位後大刀闊斧地吞並了周列小國,如今天下叄分,大武朝雄踞東方,與北合國、南燕國形成叄國鼎立之勢。吐蕃地處大武與南燕交界,孤立無援,無論是南燕要攻打大武,抑或是大武欲收攮南燕,勢必要途經吐蕃,這便是尷尬的存在。

南燕屢次舉兵,意圖攻下吐蕃後,於近大武邊界處休養屯兵。南燕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每對吐蕃出手,大武皆援兵相助。吐蕃知大武本意也不是為了維護結交一個小小的番國,不過是將其視作一道邊界,又或是一道盾牌,不容南燕摘掉它便是。

吐蕃在中間被兩大強國拉鋸,苦不堪言。大武雖也不是什么善類,但近年來休養生息,無主兵之意,且多次援兵相助,比起南燕屢屢侵犯,兩廂相較起來,大武已是和善寬仁。

李珃淡淡瞥了察哈爾一眼,輕應了一聲,不管對方聽沒聽見,更不理他們似乎還要說些什么,兀自轉向戲台,一面執酒輕啜又放下,一面觀賞台上歌舞,時而蹙眉深思,時而展顏含笑。一副忙得很的樣子。

察哈爾作為一國儲君,卻被大武的次公主如此輕視,當下肝火大動。哼,區區一介女子,仗著其母的帝權裝腔作勢,有了封號的公主仍是公主,又非儲君,說到底不過一婦人,竟凌駕到男子頭上,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大王子樣貌雄俊,氣度瀟灑,就是為人剛烈,喜怒皆顯於色。阿提罕見他難掩怒容,責備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些。莫說吐蕃王子,就是吐蕃王親來,見了大武朝的公主也得禮讓叄分。

二公主的態度冷漠得近乎輕蔑,但阿提罕仍不想放棄,彎腰上前,道:「我大王子與殿下同好,對禮樂聲竹,樂此不倦。然吐蕃與大武的曲藝,大有徑庭,懇請公主撥冗賜教一二。」

被攪擾了觀舞的興致,李珃輕蔑一笑爾,淡淡道:「阿提罕不久前在我大武朝上擲地有聲,說吐蕃大王子心悅太女,終日茶飯不思,非她不娶。怎地,移情如此之快,又打上本公主的主意?」

吐蕃原想以大王子求娶太女,他日吐蕃若再被南燕攻殲,大武勢必不再睜只眼、閉只眼的維持表面和氣,指不定順勢拿下南燕,令吐蕃王做南燕王,此乃上策;而次策,若太女不願委身下嫁,王子亦可入贅為駙馬,太女即位後,駙馬便是皇夫,誕下的兒女便是大武的儲君,更是吐蕃之孫,拿捏住幼帝即是掌握大武未來的權勢。不論嫁娶,只要與太女結上姻親,橫豎都對吐蕃大大的裨益。

是以,太女臨及笄前,吐蕃掌握先機,第一家差禮官前去旁敲側擊,探聽聖意,女帝則意興闌珊,以太女年幼為由打發了。太女及笄那年,吐蕃第二次再去,便直言求娶太女,誰知女帝龍顏大怒,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斥了使臣。

使臣乃一國之君的代表,替王出使他國,通表王命。李延當庭喝斥吐蕃使臣,無異於直面怒斥吐蕃王,然吐蕃勢小,仰仗大武援兵守疆,被武帝斥罵後更是小心翼翼,忙獻上無數牛羊玉石、香料綾羅,阿諛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