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雁兒塔(1 / 2)

</br>李珃雖胡鬧,卻也是知分寸的,不一會兒就下榻,親自打來熱水,擰上巾帕,將楚綰身下的污穢擦拭,又擇來床褥和衣物,全換了干凈。

堂堂大武的公主,打個嚏都有一排人鞍前馬後地服侍,也僅有楚綰能使她如此紓尊降貴地伺候。

楚綰以為她忙活完了便會走的,誰知她出去一趟又回來,說是吩咐了廚下熬煮紅糖姜湯。

數年未曾有人這樣細致,方方面面地關心她,愛護她。小郎君不知對她著了什么魔,竟待她這樣好,花錢來伺候窯姐兒。

她才這般想著,月事間縱欲的後果便來了,腰腹逐漸酸軟,帶著一陣一陣的刺疼。

「唔……」楚綰頻頻蹙眉,難耐地側了下身。

李珃半伏在床前,見她面色逐漸蒼白,不安道:「很疼?」說著,伸手撫上她的額,手心隨即蹭了一層冷汗,又道:「我去請醫士來。」

楚綰忙拉住她轉身欲離去的手,「不了。」

月事疼乃體寒所表,非一帖兩帖猛葯可治,須平日以葯膳滋補、注意保暖,點滴積累,方可固本培元。此是女子家皆知的事,李珃仍是焦心,見她難受,便生出亂投醫的心態。

她滿臉心疼,眉頭快擰成繩了。

被人這樣愛惜,楚綰小腹升起暖意,身上的不適仿佛真被她安撫了。笑道:「再親親我就好。」

是為逗她開懷也好,是真心求慰藉也罷,要親楚綰,李珃可太樂意了。

李珃的唇,落在楚綰的眉心,眼瞼,鼻尖,臉頰,唇瓣,下頜,緩慢而輕柔地親了個遍,是不帶情欲,發自內心的虔誠而憐惜。

爾後,又執手溫聲詢問:「可好些?」

她眼中的愛憐,暖得讓人要化在里面。

臉上還殘留她唇瓣的柔軟觸感,楚綰深深望進她的眼,逐漸融化,甚至忘卻自己是娼,她是客,心底生出一絲依戀,好似她真是她的郎君,想躲在她懷里任性地撒嬌。

楚綰仿佛失了神,軟著聲央道:「想聽琴。」

她還想要天上的滿月與星河,她可會為她摘來?

「好。」

李珃應好,使得楚綰有片刻怔愣。

她學琴是因自己愛聽,平日無事也喜自彈自樂,方才隨口一說,撒嬌罷了,沒想到小郎君當真起身去將琴挪了過來。

琴是來了,能不能彈又另當別論了。

「你會?」楚綰問道。

李珃勾唇一笑,已入座琴幾前。「卿姑且聽來。」

當年見過楚綰撫琴後,李珃也開始習琴,日日練她的《雁兒塔》,直至與她彈的一模一樣。

年少時愛而不得,便想讓自己活成心悅之人的樣子,也許越像她一分,就越靠近她一分。如今能為楚綰撫琴,即是夢境成真,人生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