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桃花酒(1 / 2)

</br>春生夏長,花落花開,陽光透過密密層層的榆樹葉照在地上,光影斑駁。殿外荷花池畔蛙鳴蟬噪,時有南風起,卷出陣陣荷花香。

鳳陽宮殿宇深闊,避得了驕陽曝曬,卻避不過鑽門而入的風。正午烈陽高照,屋外的地面燙得可煨熟生雞蛋,連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

心靜自然涼。

窈窕身姿斜卧貴妃椅,薄薄羅紗因著半側的身而泄了衣襟,頸下的淺碧織錦若隱若現。美人皓膚如玉,峨眉粉黛,手執紈扇,有一下、無一下地輕搖,美眸半掩,似冥思、似假寐,慵懶而愜意。

李珃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海棠春。漠漠帳煙籠玉枕,粉肌生汗白蓮香。

悄悄對即要開口請安的婢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宮婢們則安靜的福了個身,李珃躡著腳下溜到貴妃椅後,又取過婢子手中的蒲扇,一板一眼的學著伺候起人來。

蒲葉厚大肥軟,不好把握力度,李珃到底生手,手上不是慢了、就是重了,叄五下便露了馬腳。眼瞧又有一下不著風,為了補救,慌忙間猛扇了一下。

一股邪風驀地將耳後青絲撓到頰上,撓得人刺癢。楚綰再是不好裝不知了,又想著戲弄回去,便一面將青絲攏回身後,一面假作不悅地道:「春桃今日飽過頭了?明日午膳可不該吃了。」

李珃今日用了香,她一來,那香味便跟著她移動。來了也不叫人通傳,楚綰便默不吭聲,看她要耍何把戲,沒曾想竟是學人扇風來。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蒲扇教她扇得像著了火,越扇越熱。

春桃莫名受責,皺著張小臉看向殿下,欲開口解釋,是公主不是我,就被李珃斥了一眼。

「怎生不肯回話?」楚綰頭也不回地道。

「奴……奴婢……」春桃滴溜溜的眼珠一會兒覷著李珃,一會兒看向楚綰,一邊怯懦地開口,又不敢往下說。

李珃見狀,不得不出面了,隨意將蒲扇丟回春桃手里,傾身將她自腰後攬至腹上,喜眉笑眼地喚道:「綰綰。」

道不盡的親昵。

她這一抱,讓人更熱了。楚綰既不躲避她的親近,也不刻意迎合,淡淡道了句:「殿下來了。」

明眸善睞,唇紅齒白,說話間往後方側了一眼,還未瞧清眼前人,便先被扣住下顎,熾熱的唇吻襲來。

天熱,人跟著躁了,吻得也重了。

入宮叄個月有余,李珃說不碰她便當真不碰她,唯這親吻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有時熾烈,有時溫情,有時愛憐,又有時氣怒。

說來有趣,楚綰已能憑著她下嘴的輕重緩急來判斷她當下的心情。

「嗯……」側著頸子畢竟不舒服,才一會兒楚綰就扭頭避開了。

李珃抿著笑,繞到她跟前,半蹲下身來與她平視,眸光熠熠。

「今歲春釀的桃花酒已出窖,我特意去取了過來。綰綰嘗一嘗?」

大武地處東南,四季如春,得天獨厚的氣候與土壤,使得花草生得極好,果物飽滿,農物富庶,將那桃花拿來釀酒,更是美哉。

「午間便要飲酒?」楚綰疑道。

上有雷厲風行、才思敏捷的母皇與長姊撐出這盛世,李珃一點不浪費恩親的克勉,將她們未享樂的事做了個遍,終日不學無術,不思正務,對拈花捻香之事倒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