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pō1㈧.cōm 一百叄十四、吃人蜜(2700)(2 / 2)

洞仙歌 滿河星 1438 字 2020-12-18

兩人還跌落進極厚極軟的羊毛墊中,細細長長的絨毛從皮膚上撓過,更讓人心生燥意。

十六抹了把汗,有些嫌棄地從李玄慈懷里一個驢打滾就滾了出來,太熱了,她可不想再粘在一起。

李玄慈看著旁邊在白軟的羔羊毛毯上打滾的十六,輕輕挑了下眉,先一步站了起來,不再理這用完就扔的小沒良心,自顧自往前走。

十六這才發現人先走了,連忙爬了起來跟上去,也不嫌棄熱了,跟個尾巴一樣牽著他的下擺,不肯再落下一步。

這似乎是個圓形的環廊,兩人走了一段,看到一扇門,人影子往上一投,那繁復精細的鎖閂瞬間和活了一般,發出輕細的金屬碰撞聲,內里機關旋動,啪的一聲,門開了。

瞬間喧嘩笑謔之聲傾瀉而出,里面是副極熱鬧的景象。

十六躲在李玄慈後面探了半個身子進去,這才知道外面為何如此熱。原來是外面一圈地龍燒得極旺,里面卻沒鋪爐子,這樣熱氣便只是隱隱透過去幾分,既不覺得氣悶,又溫暖適宜,實在是舒服極了。

可更吸引人注意力的,卻是滿眼的魑魅魍魎,鶯鶯燕燕。

內里是寬得足夠跑馬的高廳,人聲鼎沸,有眼冒精光的老者輸光了錢,有剛過桌高的稚子收金入懷,有搖扇的讀書人貪圖黃白之物,有衣衫襤褸污糟乞丐一擲千金。

奇的是,更有癩皮獸臉的怪物穿著人間衣裳,就這樣混跡其中,旁人似也毫無察覺,坐在桌前高聲呼喝。

偏偏旁邊還倚了輕紗朦朧的嬌女,肌膚盈白賽新雪,身姿豐腴似盈汁,腕上足上發上全是累累金飾,好一副人間富貴花。

每桌前都有庄家坐鎮,骰子,牌九,投壺,斗酒,無一不足。

一邊曲水流觴,從旁斗詩的幾人端的是風流姿態,另一旁便是斗雞走狗,咬得雜毛紛飛,好不熱鬧。

處處皆不同,唯有每張桌上擺了無數沉甸甸的金子,累得快要成山。

這,這又是個什么路數啊,十六心中茫茫,難道,這是要他們贏遍了所有人,才能再上一層嗎?

還未待她細想,李玄慈便伸手將她重新撥到自己身後,一雙眸子驟凝,風霜怒雪,盡藏於其中。

十六被他收了回去,才發現方才她站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說是人,也不對。

這更像是個裂面怪物。

一半是個美人皮面,媚得和那陳年釀的濃葡萄酒一般,眼兒媚,眼兒醉,只望一眼,便覺得骨頭都被懈了勁,昏得找不著南北。

可偏偏另一面便是毛茸茸的貓臉,生得鼻嘴尖利,細細的胡須翹得老長,一只眼睛綠得發亮,便是最上好的瑪瑙也沒這成色。

見她望來,那半面人極嫵媚地飛了個俏眼過去,指尖的金幣極靈活地在指縫中流轉了一圈,才說道:「妹妹,想要飽奴家的眼福,可是要花金子的。」

聲音也甜膩得似乎要滴下蜜來。

十六心中一驚,她竟一眼便瞧出了自己的女兒身,這眼睛,可實在太尖了。

李玄慈卻暗暗挪了一步,遮住了十六的大半身子,眼底半點不見波瀾,眸光掠向眼前的半妖。

被他這么不冷不熱地剜了一眼,那半妖卻嬌滴滴笑起來。

「這位小哥是個厲害的,奴家貪愛顏色,自然願意對小哥好。」

接著,那半妖伸出塗了艷紅丹蔻的雪白細指,曖昧地伸進自己豐潤如山巒起伏的雙乳間,抽了根銹跡斑斑的鐵片鑰匙出來。

「小哥要求的,便是這通往更上一層的鑰匙吧,奴家公道得很,這里都是贏家通吃,只要小哥能贏,別說鑰匙,便是這滿屋的金銀,包括奴家,也都歸了你。」

「可要是小哥輸了,那小哥這身子」她停了下來,眼睛似牽線粘絲一般從李玄慈身上流連過去,眼里涌了蜜,才又說道:「便要歸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