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又是哪兒啊?
李玄慈卻似已經習慣了一樣,站了起來,拍了拍下擺上沾的塵土,將劍收回鞘中,便要往前走。
十六愣了下,才連忙站了起來要跟上去,手中的簪子慌慌忙忙隨便收進懷里,急急跟了上去。
可等真正近了李玄慈的身,她卻又憋著不說話,只一個勁悶頭在後面走。
李玄慈回頭看了她一眼,察覺出這人似乎又在憋悶些什么東西,他眸中閃過一抹輕熱,卻也不理,就這么繼續往前走。
十六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不與他計較,也不與自己較勁,伸手輕輕拍了拍胸膛,悄悄對自己說了聲,「真棒!」
前面的李玄慈沒有回頭,卻悄無聲息地翹了唇角,再回身時,已又是那副冷淡神色。
「哪里棒啊?」他掩了眸間的笑意,淡淡問道。
十六不想他聽見了,慌了一瞬,可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
「玉簪才是真的鑰匙哦。」她聲音輕巧,尾音翹起,顯得有些浮,卻也有幾分可愛。
「是我發現的哦。」看見李玄慈沒什么特別反應,十六又補了一句,並且在我字上狠狠放了重音。
李玄慈將笑咽了下去,面上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故意拉長了聲音,「哦?如何發現的?」
「這賭場之內,處處以金為重,那貓妖連驅使鳥妖用的也是金幣,可鑰匙卻是破破爛爛一把鐵片,她還那么輕易便把鐵片鑰匙毀了,她心機那么深,就算是升丹被我破壞了,也不至於如此沖動吧。」
「她身上發上全是各種金飾,唯獨只有那枚簪子是碧玉的,後來驅使眾妖時,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從那玉簪上拂過。」
「這樣的異世空間,能穿透結界的鑰匙,必然有至高之力,而俗話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玉自然是凌駕於黃金之上的。」
「何況」
話匣子一開,卻在此刻猛地收住,十六本來滔滔不絕,又忽地閉了口。
「何況什么?」李玄慈挑了眉毛。
「何況我還這么聰明!」十六笑眯眯地補完了話頭,笑得跟個貓咪一樣。
心中暗暗吁道,好險好險,差點說了實話。
何況,她給那貓妖渡氣時,曾探過那妖丹,觸之冰涼,含之發溫,後來想想,這分明是玉的質地,仔細一看,還泛著碧色,自然便想到這貓妖結的竟是玉質的妖丹。
妖丹都是玉的,鑰匙自然也是玉的。
只是這話可不能說給李玄慈聽,她嘴巴如今都還被擦得發疼發燙了,若是再提起,不知這人又要發什么瘋了。
她笑得乖巧極了,可眯起的眼睛,卻怎么看怎么像上了灶台剛飽腹完的貓咪,尾巴還在狼藉的杯盤上掃來掃去。
忽然,覺得腦袋上被輕輕拍了下。
她還愣著,只見李玄慈已經轉身過去,看不清表情,唯獨傳來一句極輕極淡的話。
「真棒。」
十六眸子怔了一瞬,隨即咬緊了忍不住想翹起的唇,平復了下,才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