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大皇子被聖上派出了京城,於是第一個見的,便是二皇子李玄嵐。
這是個看一眼便覺得如沐春風的人。
明明也並非那滿臉掛笑、舉止殷勤的作派,可無論是朝李玄慈迎來時眼中的暖意,還是那捻袖飲茶時的自在,抑或是交談時恰到好處的一點回應,都自有一股風流在。
不似皇權富貴的一段錦,倒如布道悟德的儒道大家。
盡管李玄慈話語並不多,也稍顯冷淡,二皇子卻每每都能妥善接上,偶爾提一提童年之事,倒顯得有了幾分親近,場面還算和睦。
十六依然低著頭,和身旁的朱漆柱子也差不多德性了,可聽見二皇子時而打趣的童年往事,還是忍不住極輕微地翹了唇角,無意識地將這些細枝末節記了下來。
至於為何要記,記了作甚,她倒是沒想那么多。
後來又見了叄皇子,李玄啟。
這是個好武的,看上去一股子親熱莽撞的武人氣息,與李玄慈多年不見,不過寒暄幾句,便極熱心地想同他比試切磋一番。
瞧叄皇子那在自己殿前那么大點地方都硬要塞下的小校武場,與面上那遮掩不住的勝負欲,看起來倒真心極了,不似作偽。
李玄慈倒也沒同他客氣,只說了今日不行,來日讓他准備好在自己手底下卸條胳膊。
叄皇子聽了這話反樂了起來,與他痛快定約,下次定要搏出個勝負高低來。
最後一個見的,是長公主,李環。
說是長公主,但她是如今皇帝最小的孩子,不過剛剛滿十四歲。
這次內官帶他們去了一處園子,綠草如油,花樹如煙,小小的清池上還浮著落下的花瓣,一旁的樹枝伸了出來,垂在水上,上面還吊了金絲籠子,里面一只黃嘴赤色鸚,鸚聲如馬蹄果子一般爽脆。
還未靠近,便聽見了嬌聲笑語透了過來,洋溢著少女的天真浪漫。
一只極漂亮的紙鳶高高飛在這層層深宮之上的天際,只留一根細線牽扯著它的動作。
或許是他們的腳步聲驚動了人,正在放紙鳶的兩個女孩轉過身來。
一個稍嬌小些的,穿著一襲粉色宮裝,頭上是赤金的步搖,眉間點了顆殷紅的朱砂痣,瞧見李玄慈的瞬間,一下子燦爛地笑了起來。
「四哥!」她親熱地叫著。
另一個女孩也望了過來,瞧見他的身影,眸子如晨曦初明,又立刻被薄霧遮掩,只目光依然隱隱掛著他。
待長公主出口後,才乖順地跟在身後,行了個禮,用那雙霧蒙蒙的眸子瞧著他,叫了他一聲。
「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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