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和方莉芸聞言一下子轉過頭去，而宋薇已經忍不住撲在了床前，呼喚道：「爸！爸！」

方莉芸有些患得患失地問道：「薇薇，你真的沒有看錯？」

宋薇十分確定地說道：「我肯定不會看錯的！」

夏若飛對此也並不懷疑，宋薇也是修煉者，即便情緒激動的情況下也基本上不可能眼花看錯；另外宋啟明的識海恢復情況很好，就算是醒過來也不算什么意外之喜。

方莉芸忍不住扭頭看了看夏若飛，問道：「若飛，你感覺呢？」

夏若飛望著病床上的宋啟明，說道：「阿姨，宋叔叔現在的情況……我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清醒過來，所以咱們還是先觀察……」

夏若飛說到這，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也看到了宋啟明動了一下，這回不是眼皮，而是手指。

雖然只是小拇指非常輕微地動了一下，但夏若飛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我看不用觀察了！宋叔叔馬上就能醒過來！」夏若飛興奮地說道，「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能夠聽到咱們說話的聲音了！」

方莉芸渾身微微一顫，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情。

她的反應和剛才宋薇一樣，一下子就撲到了床前，含淚呼喚著宋啟明的名字。

……

宋啟明睜開眼睛了，只是人還顯得有些虛弱。

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夢里自己在一個似乎永無止境的迷宮中不斷穿行，卻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啟明似乎看到了一道亮光，夢中的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這道亮光沖了過去。

緊接著，他就感覺好像意識回到了身體里。

渾身上下的疼痛、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以及耳邊親人的呼喚……

這種真切的感覺，讓宋啟明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他聽到妻子和女兒的呼喚，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卻好像大山一樣沉重。

幾經努力之後，他的眼皮才顫顫巍巍地撐開。

當亮光照進來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重新睜開眼睛之後，映入眼簾的是病床前方莉芸和宋薇喜極而泣的臉龐，還有站在她們母女倆身後的夏若飛。

幾天前在高速路上發生的事情，此時才如潮水一般涌入腦海。

宋啟明只記得當時他坐在司機後面的位置上，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車子一陣急剎，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最後的意識里，就是司機那恐懼絕望的叫聲。

然後，他就開始了那個漫長而枯燥的夢。

宋啟明感覺在夢里甚至度過了好多個輪回，又仿佛僅僅只是轉瞬。

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人，宋啟明不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的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來。

一旁的夏若飛微笑著說道：「宋叔叔，您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最好先不要說話。」

方莉芸連忙說道：「對對對！啟明，聽若飛的！這次真是多虧了若飛。你當時傷得非常重，省里的醫療專家都沒有辦法了，是若飛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

宋啟明虛弱的目光投向了夏若飛，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感激。

幾分鍾之後，宋啟明的病房里就幾乎塞得滿滿當當了。

當然，來的都是醫護人員。

剛剛出去的陳教授在得到宋啟明清醒的消息之後，馬上又帶著自己的幾個學生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葛鈞也顧不上熬中葯的事情了，同樣健步如飛地返回了病房，腿腳比陳教授等人還要靈活。

陳教授等人對清醒過來的宋啟明做著各項檢查，而葛鈞和夏若飛則在一旁小聲說話。

這也是宋啟明出事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狀態，控制了知情范圍，否則此時病房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當然，病房也沒有門檻。

宋啟明的秘書曹廣智這幾天也幾乎都守在醫院，宋啟明一清醒過來，他立刻將消息直接向省委領導作了匯報。

很快，京城那邊的宋老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夏若飛還在跟葛鈞聊著中醫方面的事情，宋老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夏若飛向葛鈞告了個罪，然後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這才接聽了起來。

「宋爺爺！」夏若飛微笑道。

「若飛！干得好！」宋老的聲音有些激動，「你立了大功啊！」

「您可千萬別這么說。」夏若飛說道，「宋叔叔也是我的長輩，能為他出點兒力，這都是我應該的嘛！」

宋老笑呵呵地說道：「若飛，不管怎么說，宋家又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啟明他是欠了你兩條命啰！我估計這輩子是還不上了……」

夏若飛連忙說道：「談不上！談不上！說這些就見外了……」

宋老接著又問道：「若飛，我想問問……啟明現在這種情況，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重返工作崗位？」

夏若飛略一沉吟，說道：「宋叔叔最嚴重的是腦部創傷，目前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他的身體多處骨折，按照常理來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月左右差不多能恢復。」

宋老笑呵呵地說道：「你這孩子，就別跟我賣關子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讓他更快恢復的，對嗎？」

宋啟明的崗位十分重要，空置三個月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恢復周期真的這么長，那么勢必要任命新的領導來頂替他。

等他身體恢復好，那就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