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聲也撫須笑道：「陳賢侄說得對，以前咱們是完全沒有頭緒，現在至少有一個研究的方向了。」

柳曼紗的神色有些振奮，說道：「夏道友的發現，確實讓我們朝著真相邁進了一大步！如果按照這個方向研究下去，說不定很快就能有所突破了！」

夏若飛看到大家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想要潑一盆冷水。

這浮點球面上的黑色小點，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微不可查，但在修煉者精神力探測之下根本是無所遁形的。夏若飛不相信上古修煉界的那些元嬰高手甚至元神期高手們會發現不了。

這么明顯的線索，卻始終無法得到實質性的發現，說明了什么？

說明想要破解這浮點代表的內容，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夏若飛在軍隊服役期間，也接觸過簡單的密碼學知識，從密碼學的角度來說，即便夏若飛的猜測是正確的，也就是說每一個浮點代表了一個文字，而浮點球面上的黑點，根據分部樣式的不同對應不同的文字，想要根據這些來破解浮點的代表的內容，難度也是極高的。

三千多個浮點，就相當於三千多個樣本。

而其中還有一些是重復的。

他們可以先從這些重復的浮點著手，羅列出可能的文字，然後再根據可能性的高低做一個排列，將這些浮點替換成對應的文字，再結合上下文，一點點推測出其他浮點代表的文字。

這是一個不斷試錯，不斷嘗試的過程。

理論上說，第一步是最難的，當越來越多的浮點被破譯出來，那後面的破解速度也會越來越快，因為有了更多的浮點轉換成的上下文內容作為參考。

不管怎么說，這個計算量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夏若飛稍微推測了一下，就終於理解為什么上古修煉界研究五十年都無法研究出任何成果了。

他開口說道：「兩位前輩、陳兄，恐怕事情並沒有那么簡單。單單從這些浮點去反推三千多個文字的內容，有無數種可能性，要將這些可能性全部試一遍，幾十年時間都未必能夠完成。」

沐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說道：「夏小兄弟，應該沒有這么誇張吧！一共也才三千多個浮點而已啊！」

沐聲從一個金丹期修煉者的角度來考慮，因為他們精神力都非常強大，腦域開發度很高，所以思維速度也比普通人快得多，他覺得就算是一個字一個字去試，應該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三年五年就頂天了吧！

怎么可能幾十年都完成不了呢？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沐掌門，我舉個例子吧！現在咱們常用的漢字大約有兩三千個，如果是使用頻率比較高的，至少也有一兩百個。也就是說，就算是僅僅排查高頻漢字，這幾個重復出現多次的浮點，也有一兩百種可能。而每破譯一個浮點，就要乘以兩三千，另外我們還要考慮到這令牌的年代，當時的文字和現在文字的區別……最後計算量可能大到我們完全無法想象的程度！」

陳玄也說道：「沐叔，夏兄弟說得對。我聽說世俗界一些研究密碼破譯的機構，都是使用運算速度極快的超級計算機來進行工作的，因為完全靠人力……」

說到這，陳玄突然停了下來，他同夏若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眼睛一亮，不約而同地叫道：「超級計算機！」

「……什么雞？雞不是用來吃的嗎？怎么還能幫咱們破解令牌的秘密？」沐聲一頭霧水。

沐聲對於世俗界的了解並不多，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現代科技的一些東西。

相對來說，他的兒子沐劍飛畢竟是年輕人，對於世俗界的一些東西多多少少還有接觸。

見到自己父親那懵懂的樣子，沐劍飛也忍不住捂住了臉，然後抬頭無奈地說道：「父親，是超級計算機，這是世俗界的一種科技設備，並不是平時煮來吃的雞。」

夏若飛簡單地科普了一下，說道：「沐掌門，超級計算機是一種能夠代替人類來進行一些復雜運算的高級機器，最大的特點就是數據存儲量大、運算速度遠遠超過人腦。以咱們華夏的『神威太湖之光』超級計算機為例，它每秒平均能完成9.3億億次的運算，最快的時候能達到12.5億億次，修煉者就算是精神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沐聲聞言不禁瞠目結舌，說道：「億億次……」

其實夏若飛的解釋嚴格來說並不是很准確，不過卻非常直觀，讓沐聲以及柳曼紗一下子就理解了超級計算機相比人腦計算的巨大優勢。

其實超級計算機完全不是用來和人腦比較的，因為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陳玄有些激動地說道：「夏兄弟，搞不好還真有可操作性！如果靠我們一點點去推算每一個浮點代表的文字，就算是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完成，但交給超級計算機的話，一定會快得多呢！」

夏若飛冷靜地說道：「也未必就那么樂觀，首先超算只是負責運算，如何破解密碼還得我們自己搭建模型和數據庫，否則就算是有了超算，也不可能憑空幫咱們算出來；另外，超級計算機一般都在國家大型科研機構或者是大型的科技公司中，超算的機時一直都是非常緊張的，咱們也未必能夠協調得到；還有就是保密的問題了，這塊令牌叫五聖令也好，叫升龍令也罷，就算是在修煉界，咱們也應該守口如瓶，否則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至於世俗界，就更不能泄露出去了。」

夏若飛說的有關超級計算機的部分，沐聲和柳曼紗都安全聽不懂，不過他說的第三點，兩人倒是非常認同。

柳曼紗直接說道：「夏道友說得對，不管用什么方法破解，前提是必須保證不會泄露秘密，否則修煉界必將掀起軒然大波！」

陳玄也點頭說道：「夏兄弟說得有道理，不過我們好歹也算是有了一個破解的方向吧！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一個個解決就是了。」

夏若飛笑著問道：「機時的問題還好說，我在世俗界多多少少也認識一些有影響力的朋友，請他們幫忙協調一下，應該沒問題。不過破解浮點密碼的運算模型如何搭建？選用哪些漢字？它們的權重分別是什么？這些問題都必須我們親自解決，不能假手於人。」

陳玄說道：「夏兄弟，我們可以學啊！我對計算機技術也算是略微懂一些，我相信夏兄弟你也懂得不少。咱們相比世俗界普通人來說，最大的優勢就是學習知識速度快、理解能力強。我相信這些問題的解決並不會耗費太多時間，至少比我們靠人腦去一點點推算要來得快！」

「那倒是……」夏若飛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過大家別忘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之前關於每個浮點代表一個文字的推斷是正確的前提下！萬一我猜錯了，那咱們這一切工作就全部成為無用功了。」

「研究本來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嘛！」陳玄滿不在乎地說道，「況且這也不會耗費我們太多時間，我認為是完全值得的！兩位前輩，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