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長這邊回去受到父親的一頓臭罵，那邊范明回去也是完全一樣的待遇，因為樊有時那邊也拿到了和沈百世完全相同的消息。

可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要他們再回去找周銘再買回去，他們是拉不下這個臉再回去找周銘的，或者說他們心里也明白他們就算再去找周銘也用處不大，畢竟這只是一個初步的合並意向，如果股票賣了，那么他們只需要把合並談崩就好了。

反正是於勝戎和楊結清在談，就等於是周銘的左手再和右手談，談不談的成，怎么談甚至是什么時候談成，那都是周銘一句話的事了。

因為這樣的想法，他們明知道自己被周銘給耍了，卻仍然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一切也都在周銘的預料之中，或者說從他成立寰宇公司那天開始，就已經看到今天的情況了，只是今天終於一切結果出來了，於勝戎和楊結清也都松了一口氣。

「周銘先生，不管到了什么時候，您始終是最讓我們的放心的！寰宇公司名字有寰宇，但實際卻和寰宇大廈沒有一點關系，我們居然會花大價錢去推一個皮包公司，這絕對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雖然只讓他們折價了三成，但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沈家和樊家的底蘊都很厚，要是真把他們逼急了，完全不知道他們會做出怎樣的事情，現在的結果已經非常好了！」

於勝戎和楊結清都在開導著周銘，因為在沈善長和范明離開以後，他一直皺著眉頭在沉思著什么，於勝戎和楊結清就都以為他是對只坑了沈樊兩家三成的折價不夠滿意了，盡管蘇涵有說過周銘的眼光沒那么短，周銘現在出神肯定是在想其他事情，可於勝戎和楊結清並不相信。

周銘就這樣被他們的「熱心安慰」狂轟濫炸了一下午，最後周銘實在受不了了，他抬頭起來：「你們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於勝戎和楊結清當時都愣在那里了，因為這個問題是他們之前一直都在猜測，也是他們一直都不理解的，怎么在結果出來以前，當他們都在為沈樊兩家會不會提前發現而擔驚受怕的時候，周銘一個人非常樂觀，現在結果終於出來，當他們都松口氣的時候，周銘卻反而皺起了眉頭？

周銘並沒打算真讓他們回答，因此緊接著他又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沈家樊家折價了這三成，對他們究竟有多大影響。」

周銘看著他們：「老於老楊，你們也都是豪門，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於勝戎和楊結清臉色都有些尷尬，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答案。

「沒什么影響。」周銘替他們回答道。

「周銘先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沈家和樊家的體量大到是你沒辦法想象的。這幾千萬損失對於其他企業，哪怕是跨國公司甚至央企，都是無法承受的，但對於沈家和樊家這樣的豪門來說，並不算什么。」

於勝戎和楊結清也你一句我一句的給周銘解釋了：「沈家和樊家並不是一個家族那么簡單，他們通過祠堂的祠款幫助族人辦廠辦企業，並在這些廠子企業里占據股份，除了家族里的人，外面其他企業要想借貸或者是得到其他融資，也都得接受沈樊兩家的控制。」

「沈樊兩家說起來只是握有股份的股東，但實際上那些得到他們投資的企業或者工廠，無一不是需要簽秘密協議的，協議會規定這些廠子除了每年需要給沈樊兩家應有的分紅以外，還在沈樊兩家遇到麻煩的時候，必須無條件的拿錢出來幫忙周轉。」

「正是控制了這么多企業，所以沈百世和樊有時他們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底氣很足的。」

「所以這一次幾千萬的損失，沈百世和樊有時他們只需要找一百家公司工廠，每個抽幾十萬出來就可以彌補回來。」

聽了於勝戎和楊結清的解釋，周銘突然長嘆一聲：「這才是最讓人不爽的呀！」

於勝戎和楊結清面面相覷，原來周銘今天一直皺眉的根源是在這里嗎？

不過想想也對，自己這邊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想出了辦法，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進行推動著，生怕中間出了任何問題，讓沈樊兩家發現了什么。

最終結果是能讓他們損失幾千萬，本以為這個數字已經很不錯了，可他們不過就是召開一次堂會，再從他們家族企業里抽一些資金過來就能彌補了。

很輕易，也可以說是他們經得起損失，這的確會讓人感到心里不平衡，也更會有一種無力感，就好像拿他們沒什么辦法一樣，畢竟這么大的家族幾百上千家工廠企業，要想同時連根拔起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周銘先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呀！沈樊兩家在長三角這一代扎根時間太長，而濱海又是全國的經濟中心，他們是這里的地頭蛇，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掌握很多資產在手上也是很正常的。」於勝戎說。

「而且現在周銘先生您戲耍了他們，並且讓他們一下損失了幾千萬，足夠給他們一個教訓了！」楊結清也說，「我想沈百世和樊有時他們這么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