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卻是看的迷糊不懂:為什麽老師的笑容卻仍是那樣感傷和欣喜共存早晨,是在微涼的清風愛撫下而悠悠清醒。
她睜開眼,突然為這一切多感不可思議。
面前的男孩沉沉的睡卧在她的身旁,在這同樣的一張大床上,她與他分享著彼此交錯的氣息,同一條羽被。
隔得這麽近的情形下,她小心翼翼、屏氣凝神的默默凝視著少年的睡容。
致的、細細琢磨的,比玉磁還更動人的光。在少年白如雪的身上,隨著陽光灑下之間,不經意折出來那最無瑕的美麗。
那樣的神聖。
如是的真善美──
比起古代神話中的美少年納瑟西斯──
他遂成了她心底最美好的風景,以及最讓人動容的主角──
深夜,他趕至大宅。
帶著一顆火焰燃燒的心。
他輕輕推開房門。
女人熟睡的模樣,總讓他聯想起夜來香
自溢芬香,引人沉迷──
伸手觸碰下,指尖所到之處是柔嫩,也是止不住的一襲幽香。
他深深顫動睫毛,心口,狂顫的樂舞──
卻不知該如何訴說,這澎湃的心潮。
正當他游移時,恰好對上女人迷蒙睡眼。
「你來啦」
甜甜一笑。
瞬讓他心魂速速歸位。
「是的,我回來了。」
呢喃般的低語。
回轉在兩人之間的,卻是如此曖昧不明的色與欲──
日子,也就在這樣氣候千變萬化中悄悄換過一天又一天。
她打了一顆蛋。
抽油煙機的小馬達在旁規律的響起。
開了小火的平底鍋似乎也預熱的差不多。
才正要倒油時,身子已被緊緊抱住。
「早。」
伴隨著少年爽朗的笑聲,她偏頭,卻又被男孩調皮似的偷去面頰一吻。
卻見少年無辜的眨眨眼。
「老師,好香呀,你要做早餐給我吃嗎」
她沒好氣,被吻過的頰邊似乎還留著不是自己的溫度。
「不,我是給外頭的野貓吃的。」
少年已捱在她的身邊。
「老師,你怎麽知道我已經改名字──姓外頭的名野貓哇──」
「就你貧嘴──」
經過幾日以來,少年不著痕跡,默默守在她身旁看顧著她的種種行為──
看上去似乎已取代掉過往那些男孩們給予她的那些傷痛。
她被藏在這兒。
沒看電視也沒有報紙。元華即使從外頭回來也沒有和她談到學校、或是其他人的事情──
這樣很好。
一個人時,她看看窗外的景,偶時也會從書房內抽幾本書看看。
和元華一塊時,少年的功課基本上也沒煩著她半分。聊聊他的小時候,又或著是些有趣的話題──
但她卻還是會想起
那些困擾自己一段時日的那些魔魘──
他們好嗎
季子程還有沒有再因哥哥們的邪惡送入秘密病房呢
莫森的命安危現在還是得時時戒慎嗎
康楚與父親的關系有好很多了嗎
小肖會不會已經從哥哥驟然自殺的事故走出來了呢
還有田義與田堯這兩個極敏感的雙生子
他們在那種時時算計及相互殘殺的大家族中,是不是終能突破心魔,選擇一條充滿陽光的未來──而不是、而不是就這樣沉淪下去──
思及此。
她才恍然──
即使
她逃開──
像蝦子般蜷起身體。
像無頭的蒼蠅亂闖──
避得了那些黑暗
卻躲不開心底的幽鳴
是魔是迷還是蠱
誰也說不清
究竟誰是誰的魔
已沒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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