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變了,我認識的小安不是這樣的,當年的小安溫文爾雅、特別能為
別人著想,現在你看你自己,張口閉口自稱老娘」
電話掛了。
我正惆悵,店里傳來媽媽的喊聲:「臭小子你擇了幾根蔥就算是做過事了嗎
?進來擺桌!」
媽媽燒了三只菜,炒包菜和拌干絲是媽媽的,熘鱔段給我這肉食動物。
辦公室是炮房改的很逼仄,我們性擺在櫃台上。
媽媽坐在櫃台里面的椅子上,店里一側擺著裝相的貨架另外一側擺著兩張單
人沙發,我拖了把沙發坐在櫃台外面。
沙發矮而櫃台高,吃起來有點別扭,我說:「不如我們到後院去吃吧。」
「費事和那兩個老黑對眼睛。」
「說的也是,萬一他們見色起意、提議賭債肉償就糟了。」
「糟什么?老娘求之不得,就是讓你去償我都沒意見。」
我菊花一緊,低頭扒飯。
還好,我的流氓媽媽沒有繼續下三路的話題,轉念想到不可避免的破財,跟
我商量其實是她自言自語如何割肉斬倉從股市提錢出來去破財,肉痛得
不斷念叨,一會兒說李克強沒用,一會兒說我沒用。
我嘴上不服軟:「我現在上去跟他們單挑阿好?」
忽然間樓上響起連綿不絕的床腿搖晃聲,還有外國話的男嗓哼哼聲。
阿媽眼睛亮了,黑漆漆的瞳中燃燒著光閃閃的八卦之魂:「兩個男人都
在哼哼?」
「兩個黑人保鏢啊不愧是運動員出身,身體好胃口就好。」
我趁機還擊:「你那什么表情,想參觀就從上去參觀一下,看看黑人的雞巴
是不是真像a片里那么長?」
「都說了老娘潔身自好第三醫院的楊大夫跟我說,咱們市最近一年已經
發現好幾十個艾滋病了,盡是從鬼子那兒傳來的。」
「雖然你說得深明大義,可配你側耳傾聽的樣子就沒什么說服力了。」
我媽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說服我,問:「你猜他們三個是什么姿勢?是不是那
招雙管齊下?」
我暴汗:「大概是吧。」
「那個二奶就算再淫盪,長得是中國啊,黑人雙管齊下她吃得消?而且我
這里只聽到男人的聲音,沒聽到女人的聲音,我看多半是前後夾攻。」
「靠,不管是哪一招他們快要把屋頂日穿了」
我們倆一起抬頭看天花,整個天花都在晃動,跟地震了一樣咦?「
跑啊!真的地震了!」
我們整個房子都輕輕晃動起來,我趕緊拉起媽媽,逃到巷子里。
我家門口這一段要是店鋪,很少人住。
媽媽擔心地看房子,我看對面蛋糕店,果然看到長發老娘只穿著背心睡褲
跑出來,可惜懷里抱著貓看不清楚。
阿媽忽然問:「你猜她是什么罩杯?」
多虧我訓練有素,平澹地答:「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吃人家豆腐?」
阿媽一怔,忽然來扭我耳朵:「我跟你說那姓陳的,你卻偷看對面老娘?
!」
腦後風響,阿媽抬手要扭我耳朵,我頭也不,沉腰墜馬,閃了開去,嘴里
從容解釋:「我只是在看我們家房子。」
「死小鬼我們家房子在哪一邊?」
「啊呀,慌慌張張看錯了。」
只聽哐當一響,不知道誰家的空調掉到地上。
蛋糕店的兩公婆也住在店里,小跑著從我們面前經過,老熱心地扭頭看著
阿媽說:「玉姐,到街上去避避吧,這里不太安全!」
老烏龜你兩只賊眼在看哪里?媽的他老婆穿的是圓領t我家蔣白玉穿的是v
領,老子虧了。
我們跟著跑到巷口較空曠的地方,還不見兩個黑色巨人的影子。
老媽贊嘆:「樓上那三位真是投入到忘我了,地震都不知道跑出來。」
我說:「大概是運動中感覺不到地震吧可惜這地震級別太小,把房子震
塌把他們埋了咱們的錢也不用還了。」
「白痴,咱家那房子就值五十萬嗎?」
正說著,三位激情男女也出來了,兩個黑人都光著上身下面套條運動褲,肌
肉虯結、狼狽不堪;女的上面一件白色小背心下面一條瑜伽褲,精神煥發。
這娘們屁股真翹,我們那位死鬼書記艷福不淺。
哦,兩位黑兄你們也艷福不淺。
在街上站到半夜,又下起雨來,眾人才熬不住紛紛去睡了。
我往行軍床上一躺,說:「正好,媽媽你生風疹睡不著,地震了記得叫我一
聲。」
沒等她答應我就昏過去了,剛睡了一會兒突然耳朵劇痛,我一躍而起:「地
震了!又地震了!」
看看牆壁家具窗戶,都穩穩當當的。
再看剛剛揪我耳朵的老媽,她頭發濕漉漉的站在那里,說:「不孝啊你,老
娘癢得寢食難安,轉身你就自己睡了?」
我揉揉眼睛:「我沒睡,躺在這里等你嘛你怎么穿我的t恤?」
老媽上面穿了件黑色t恤,胸前一個巨大的霸天虎標志,是我之前看《變形
金剛》第三還是第四集時買的。
下面沒穿睡褲,露著兩條潔白的腿,那件t恤穿在她身上一直遮到大腿中間
,跟睡裙也差不多了,而且這樣穿好像下面沒有內褲,太色情了一點。
「搬下來的時候太匆忙,睡衣的上衣不知道塞到哪里找不到了這衣服還
是老娘付錢的呢,穿穿可以嗎?」
「當然當然,送給你了。」
我巴結地笑著,坐倒在沙發里。
「稀奇死了。」
「這不稀奇,等我發達了之後帶你去巴黎,去米蘭,去紐約一箱子一箱
子的買」
我信口胡說,悄悄上眼。
就在即將沉入睡眠的無邊黑暗時,耳朵上傳來劇痛。
「你這算虐待了啊。」
「你看我臉上。」
媽媽的聲音帶了哭腔。
「怎么了是看見了抬頭紋還是魚尾紋啊?」
我爬起來湊近她仔細看我雖然不讀書但小時候游戲機打得不少有二來
度的近視媽媽光潔的臉蛋上有幾道細細的血痕,血痕附近的皮膚有些紅,不
知道是因為抓的,還是風疹的症狀。
「你自己抓的?可你臉上也沒什么啊。」
「表面上很少,但是也覺得好癢不會留疤吧?」
我出去拿了兩只干凈襪子來,說:「別要面子死扛啦,這個拿去,我沒穿過
的,真正剛開封的。」
「沒用,我睡覺前找了雙棉襪子出來套上的,可自己又給解開了。」
「您這定力還不如我呢。」
「呸,沒良心的小鬼,你以為你小時候生風疹光套雙襪子就完了?」
「哦對了,您還給我灌白酒來著現在咱家也沒白酒啊再說有也沒用
。」
我倆平時都不大喝酒,但我知道媽媽其實酒量極好,有次參加本城龍頭大哥
的壽宴,我親眼見她跟一位敵對堂口的壯漢拼酒,連干了七大杯,喝得那三來
斤的大胖子當初狂嘔一片狼藉,我阿媽只是臉色微紅,還能騎著電動車帶我家
。
我媽坐到辦公桌前打開qq游戲:「大不了老娘打上七天七夜的斗地。」
「媽你這不是辦法我倒有個意。」
我沖辦公桌的一角努努嘴,那里丟著之前我們扮劫匪光頭拿來的那捆細麻繩
。
各位看官,且說我當日指著繩對蔣白玉說出幾句言語,有分教:黑松谷道
橫金杵,紅銷賬內捆白羊。
畢竟玉姐貞潔如何,且聽下分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