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並沒有提這件事，先用著吧，他們荀家要是忘了的話，再打兩年雜，一個調到冀州去，一個調到青州去，好好練練手。」魯肅對於荀彧和荀攸的兒子還是很滿意的，不過再干干打雜的工作，就需要調動到地方去好好見識見識了。

「荀氏大概也不在乎沒幾個智者吧。」劉曄悠悠的說道。

「反正那么多精神天賦者，少幾個也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還省得自家變成多頭怪。」郭嘉接過劉曄的話回答道。

「那就用著吧，給荀氏發個詔令，算是征召吧，給那倆補個侍郎，和叔達一起吧，剛好讓這倆敲打敲打叔達。」陳曦話說間嘆了口氣，司馬儁將司馬孚塞到陳曦這邊來打雜，結果打了兩個多月的雜了，司馬孚的思維還是沒扭轉過來，陳曦也是無語了。

目前陳曦深切的懷疑，司馬孚這孩子需要現實的毒打。

「你還沒管好你家表弟啊。」賈詡饒有興趣的說道，他發現原本准備走的陳曦，這個時候沒有一點想要走的意思。

「管不好。」陳曦無可奈何，「等文儒回來，交給文儒吧，文儒特別適合教育這種需要社會毒打的少年，到目前為止對方站的立場依舊有問題，我居然掰不回來？」

陳曦對這件事也是挺迷惑的，司馬孚橫豎掰不過來也是見鬼了。

不過好在司馬孚也沒有胡說的意思，有話說話，哪怕和陳曦三觀不和，也是照實了說，這點陳曦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司馬孚要是騙陳曦的話，以這些人的能力，就算是陳曦也很難分辨出來，一旦被晃過去了，那就徹底沒救了。

「這就是世家啊。」郭嘉悠悠的說道，「子川，應該是懂得吧。」

陳曦點了點頭，「如果是徹底腐朽了的世家大族，他們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的道理，才是天下最大的道理，並且使用這種道理去和其他任何的對手去戰斗，這種玩意兒，很好對付的。」

腐朽落後的對手，對於陳曦而言，從來不是問題，碾碎就是了。

「現在我們所面對的情況，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在於，世家大族並沒有徹底腐朽，相反，他們很聰明，非常聰明，在發現對手無法抵抗之後，就果斷選擇了新的方式，新制度之下，他們有向上的渠道，他們會靠著比其他人更高的資本迅速占領。」陳曦無可奈何地說道。

為什么中亞建國的都是世家，沒見過幾個平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於資源的問題，就算有漢室在背後支持，這份資源也只有世家大族能拿得出來，這就是現實。

如果世家和陳曦死犟的話，陳曦就算贏不了，世家死的也比現在慘的多，可大多數世家都沒死犟，在發現局勢不對之後，果斷順風投了，然後在新的規則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沒辦法全面打倒他們。」陳曦直接說出了實話，「換文儒有我的能力，會全面打倒他們，可我做不到，我能狠下心，但我狠不到那種程度，我是改良派，不是變法者。」

世家如果死犟的話，是能將陳曦逼成變法者的，而如果陳曦成為變法者，那陳氏的源流注資控股方案就圓滿完成控股諸子百家了，雖說這把注資完成，陳氏肯定死全家……

法家不把自己的命革掉，那根本就做不到徹徹底底的變法。

然而各大世家都很聰明，哪怕是因為教育問題很固執的楊氏，司馬孚這等，在面對陳曦的時候，也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偽裝的意思，而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讓錯誤和三觀暴露在早期，在釀成大禍之前交由陳曦解決，這很無奈，又很現實。

故而陳曦清楚地知道，自己這一代過去，世家依舊是世家，只能說自己布下了後手，待光陰流轉，道隨時移之後，自有人能瓦解當前這種說不清好壞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