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菱門敞(1 / 2)

蜜意經 作者不詳 1179 字 202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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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門上有鎖。蔚良回頭使了個手勢。小芝連忙回房取鑰匙開門,將他們迎進廳堂,然後點燃燈燭。

暈黃燭光頓時驅散了堂中昏暗。

白衣男子解下紗帽,環視堂內擺設。蔚良自他手里接過紗帽,擱到一旁的菊條勾架上,順手支開窗戶。

不一會,小芝低著頭,托著個端盤進來。

薄胎描荷葉白瓷杯。

蓮子茶。

坐在正位上的白衣男子舉杯聞了聞茶香,開口道:小芝,上回阿良離開之後,那內房里的東西,可還有人擅自動過

沒有。她聲細若蚊,全然不見素日的活潑。

你主子下落不明,可你過得倒挺自在。

平淡的語調,無奇的字眼,傳到小芝耳里卻如驚天響雷,她腿一軟,咚地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顫了嗓子:奴婢該死

白衣男子恍若未聞,起身步入顏初靜的寢房。

小芝低頭跪著,心里實在害怕得緊。

其實也難怪她會如此,畢竟身具鳳京第一君之譽的江家四少,素來孤標傲世,謹行慎言。從前在江府里,除了自家少夫人,她還從未見著他對誰和顏悅色過。平日,下人犯了小過,開朗善良的少夫人總是從寬發落,可若被他碰見了,那必是嚴懲不怠,絕不姑息縱容的。

小芝跟著顏初靜擅自離府,遠走他鄉,自立門戶,本是犯忌,如果鬧上公堂,她們不僅要挨板子,還要被流放千里。

顏初靜若在,尚且可為小芝開脫,如今她不在,江致遠要處置個小丫鬟,易如反掌。

所謂積威日深,故而,他那聽似隨意的一句話已令小芝栗栗危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小芝跪得頭昏腿麻之時,一片月白由遠而近,一個清冷如雪山流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抬起頭來。

小芝仰了仰脖子,一個寫著靜兒親啟的素紋信封映入眼簾。

這封信,你看過了嗎

這不是他托蔚葯師送來給夫人的信嗎她當然沒看過小芝下意識地搖搖頭。

封口臘漆已破,你既沒看,那是誰拆了信江致遠冷哼一聲,說吧,你主子究竟去了哪

小芝面色煞白,懊惱地咬了咬下唇:奴婢不知。

江致遠見她嘴硬,卻也不急,淡淡說道:你們出來散心,在此住個一年半載,亦未可厚非。只是日子長了,難免會有是非上門,上次是無故失蹤,下回會是什么

打蛇打七寸,他這話,一是表明他不會追究她們離家出走之過,二是提醒小芝,在外獨居決非長久之計。

阿良,你到門外守著。

是,師傅。蔚良遲疑了一下,隨即應聲退出廳堂,並合上門。

輕涼夜風止於門外,廳堂里似乎一下子就悶熱起來。

沁出額頭的汗水順著發際蜿蜒而下,小芝緊張地揪著袖子,一時在想他既然親自來接夫人,可見心里還是著緊她的一時又想,夫人現在雖然不像從前那么愛笑了,可日子卻比在江府里過得舒心自在得多忽而又想起夫人中箭落崖,小桃無辜送命最後想到夫人臨走前交代過,不管誰來問她下落,只一口咬定不知道就好

汗水一滴滴落到地面,暈開一朵朵水痕。

說與不說,她舉棋不定。

見她這般,江致遠眯了眯眼,伸出手中竹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

小芝甫一抬眼,瞳中便倒映出一張堪比神工鬼斧的傾城俊顏。

男子幽遠深邃的眼眸猶如無盡星海,海中有焰,肆燃著烈烈暗紅。剎那間,她只覺自己的魂魄仿佛被吸入了那團紅焰之中

數日後。

一場大雨濯盡鎮中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