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杵在手術室外,一個頹靡而又失魂落魄,一個時不時抬眸看一眼手術室的燈,另一個一邊焦急等待一邊發著消息,跟聞漠互換少夫人的手術進程和刺殺者的調查情況。
「吱呀——」
直到手術室的門,倏然發出些許響動。
薄煜城如死寂般的眼眸突然亮起些許光,他立刻箭步流星地沖了過去,「醫生!」
「我未婚妻怎么樣!」他眉眼間滿是焦急,嗓音黯啞低沉,不似平常那般動聽。
蕭千澈本來也想第一個追過去詢問,但薄煜城終究是比他快了步,而那句「我未婚妻」,讓他的腳步微頓,隨即默然地杵在旁邊。
聞樂也立刻向醫生投去了目光……
三個男人眼里都閃著光,是那種一汪深潭里零星的些許光,灑滿了焦急與希冀。
但醫生的表情卻看起來比較凝重,他抬頭看向三個男人,遲疑片刻後緩緩地搖了下頭。
見狀,薄煜城的大腦驀地懵了下。
那雙幽深的墨瞳里,好不容易燃起的些許星火,逐漸地,一點點地搖曳著熄滅下去。
「搖頭是……什么意思?」他聲音微哽。
醫生有些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將幾份術中檢查遞了過去,「驚瀾醫生的情況不太好。」
「匕首刺到她的心臟附近,雖然幸運地避開了最危險的動脈,但離心臟也實在是太近,匕首拔出來的過程中還經歷過心臟驟停,雖然現在已經恢復心跳,但心臟起搏的力度很弱,我們不能確定會是什么結果。」
薄煜城立刻低首翻閱起那些檢查報告。
他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著,聽到醫生的這番話,心臟更是驟然緊縮了一下……
「所以您的意思是……」聞樂遲疑著問道。
問時,他還特意太偷看了眼手術室門的上方,那盞「手術中」的燈仍舊沒有熄滅。
醫生面色沉凝地遞過去一張紙,「還是先通知病人家屬過來,簽一下病危通知書吧。」
聞言,薄煜城驀地抬起了眼眸。
他的墨瞳驟縮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有些許恍惚,嗓音極沉,「病危通知書?」
「她幾個小時之前還好好的……」薄煜城的聲線發緊,「她還跟我笑,還很開心地跟我說葯馬上就送到了,病人馬上就有救了。」
「現在,你讓我簽她的病危通知書?」
他每個字似乎都是從內心深處擠出來的,裹挾著極沉的喘息,聲線陰冷得駭人。
但醫生只能低眸道,「抱歉,簽病危通知書是手術的規矩,但我們會盡力的。」
「我不要抱歉!我不要盡力!」薄煜城驀地低吼出聲,他伸手指著那扇緊閉的門,指尖劇烈地顫抖起來,「我要她好好地給我出來!」
「薄爺冷靜!」聞樂立刻攔住男人。
蕭千澈也立刻幫忙攔住,他側首跟醫生確認,「瀾瀾現在到底有多大的生命危險?」
「如果手術順利也許會沒事,但如果術中發生任何意外,也可能……出不來。」
醫生必須如實將情況告知他們,「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但我們一定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