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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湄的眸光微微閃躲了一瞬。

她似是在逃避著白璟辰的逼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藍楚快死了，這對自己而言沒什么好處。

「藍楚說要跟你離婚。」藍心湄倏然開口。

白璟辰的眼瞳驟然一縮，他有些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你說什么？」

藍心湄干脆抬起眉眼看向白璟辰。

反正藍楚躺在病床上，也不會知道她都跟白璟辰說了什么，更沒有力氣澄清反駁。

已經是早晚都會死掉的人了，她就當是幫了一個忙，盡快讓兩個人從婚姻的束縛里解脫出來，也盡快給她騰個地方而已。

「藍楚說，她想跟你離婚。」

藍心湄堅定不移地抬起眼看著白璟辰，繼續道，「她說她已經厭倦這段感情了。」

「不可能。」白璟辰緊緊地攥起雙拳。

他的神情里有一絲恍惚，眼睛里的紅血絲也愈發明顯，但他依舊不敢置信地搖頭，「不可能……楚兒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他知道錯了，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從前的不信任和指責，全都是他的錯，但也絕不至於到要鬧離婚的地步啊……

「你騙我！」白璟辰眸光猩紅地看著她，「楚兒就算怨我怪我，平常最多也就是賭氣撒嬌而已，她絕不可能想跟我離婚，不可能！」

藍心湄似乎早就猜到他的反應。

她有些無奈地搖著頭，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白紙黑字訂裝在一起，不薄不厚的一摞，直接丟到旁邊的茶幾上。

「這是藍楚找律師幫忙擬的離婚協議。」

藍心湄繼續編道，「她說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所以就委托我給你送來了。」

白璟辰的心臟仿若被緊緊地扼住。

他立刻抓起那份協議書，不信邪地瘋狂翻看了起來，的確是離婚協議不假……

但白璟辰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他驀地將離婚協議丟在地上，「藍楚不可能會讓你來送這個！哪怕讓時傾瀾來我都信，但……她絕不會將這種事情托付給你！」

他一直都知道藍楚並不喜歡這個姐姐，甚至於懷疑藍心湄對他別有圖謀。

所以，這種事一定不會讓藍心湄來做。

藍心湄輕輕地蹙起眉梢，「璟辰，哪怕藍楚都要跟你離婚了，你也不肯信任我嗎？」

白璟辰闔上眼眸倚靠著沙發。

他雙手覆在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藍心湄彎腰撿起那份離婚協議，重新放到茶幾上，然後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璟辰，你想想藍楚都多久沒聯系過你了。」

「是，楚楚她的確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你們夫妻之間偶爾小打小鬧，吵架鬧別扭也是常有的事，但你仔細地想一想……」

「以前就算有再大的矛盾，她又何曾像現在這樣過，這么久都沒出現在你身邊？就連她最好的朋友時傾瀾也幫忙一起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