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梵天哪敢言語，身軀都在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內心不住涌起的驚恐，令他如同墜落冰窟之中，雙膝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面，情不自禁的狠狠磕起頭來，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原諒。

「起來吧，你不向我討個說法了？」

「說法，我只希望她們能夠自由。」

梵天終於還是說出了，藏在內心深處的希望，哪怕他當即死在此地，他都希望她們能夠平安無事，很簡單的想法，也是很難完成的願望。

而對於面前這位水易寒來言，在他看似很難完成的希望，只要對方輕輕的動動嘴皮，便可以鑄成此事，全憑對方的心意如何？

「哦，就這么簡單？」

「對，就這么的簡單，只要他們能夠自由，我，我梵天就算葬生此地，也心甘情願。」

「真的？」

看著眼中閃爍著希望之火的梵天，水易寒嘴角輕輕的一翹，一臉不信的緩緩開口問道。

「真的，我以九域規則發誓，若是違背此言，就此覆滅，神魂而散。」

「嗯，我本想送你去天水城，與她們得以團聚，既然你有如此之心，願意守護天水城的安全，也願意守護他們的安全，我便答應你這個請求。」

水易寒輕輕的揮手，一塊玉符落在梵天的手中，當梵天驅使道規之力，觸碰這一枚玉符之後，眼中淚水滾滾而下，腦海之中出現的畫面，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兒。

畫面之中，妻兒在一處府邸之中，似乎周圍還有奴仆伺候，那妻兒身體的健康，以及紅潤的皮膚，顯露出她們的日子很好。而畫面突然一閃，靜靜的落在天水城的門匾上，而在城頭之上，則是一群忙碌的衛士，顯然正在為抵御魔潮而做准備。

「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在這一刻之間，梵天的眼中盡是滿足之色，眼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渾身散發出一股凌人的氣勢，那是無畏於生死的決然之勢。

「唯死而已。」

四個字自水易寒口中傳出，是那么的無奈，是那么的悲催，是那么的慷慨赴死，可是這四個字，足以讓九位將軍瞬間心如死灰，互相對視一眼，滿臉都是那般的嘲諷。

若是他們不離開日出城，便沒有這般的惡果，他們還可能苟且偷生。若是他們當年不被水易寒誘惑，他們便不會有今日的背叛，成為九堂領域的罪人，遭受千秋萬載的罵名，永遠被刻上恥辱的標記。

若是，若是能夠在重新選擇一次，他們哪怕自行了斷，也不遠再走這一行老路，死，對他們來說不怕，死令他們感到解脫，那就死吧。

七枚與剛剛拋給焚天相同的玉符，分別落在七位將軍手中，當其中的畫面出現在他們的腦海後，一時之間，他們亦是老淚縱橫，知道梵天為何會選擇赴死了，因為他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天水關破，天水城必亡，而天水城之中的親人們，也會被惡魔所吞噬，化為死亡物種，他們還有的選擇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