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二十分。
g井子區,虹城路附近的一處待拆遷區內,滿是空曠無人的廢棄住宅和已經拆走設備的老舊工廠院落。
待拆遷區深處,一個院牆周圍堆滿各種垃圾,還用紅色油漆噴塗著「禁止倒垃圾!再倒死全家!」字樣的廢棄的加工廠院內,已經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院子深處,一間沒有了門窗的尖頂瓦房里,正閃動著搖曳的光芒。
房間內。
「你是誰?今天為什么救我?」溫鐵男趴在滿是灰塵,只鋪了一個破床單的土炕上,聲音虛弱的問了一句。
「我艹,你挺有剛啊!傷口是用訂書器焊上的?」旁邊的青年解開溫鐵男身上的綳帶,看著他背上已經化膿的傷口,咧嘴一笑:「你這人辦事的手藝不咋地,但是性格可真是挺虎……忍著點啊!」
「你要干什么?!」溫鐵男看見青年在旅行包里掏出了一支注射器,掙扎著准備起身。
「沒事啊,這是破傷風。」青年斜了溫鐵男一眼:「死都不怕,還怕打針嗎?來!把腚撅起來!」
「你為什么救我?」溫鐵男聞言,放松了幾分警惕。
「我想殺人,缺一個趟雷的隊友,你既然不怕死,那咱們倆能合作一把。」青年直言開口。
「我如果不怕死!今天直接就跟二蛋拼命了!」溫鐵男聽完青年的話,眉頭緊蹙:「我抓二蛋,是為了求財。」
「行啊,不管你是為了什么,跟我干吧。」青年說話間,直接把針頭扎在了溫鐵男的屁股上:「你求財,我要命,咱們倆的目的不同,但流程差不多。」
「你什么意思?」溫鐵男愈發不解:「你要殺誰?」
「先不說我,先說你。」青年說話間,又在旅行包里拿出了一個簡易急救包:「你背上的傷口化膿了,再不處置,你人就廢了,我得重新給你縫針,但是沒有麻葯,你得忍著點。」
「嗯。」溫鐵男點了點頭。
「精神上忍著,但嘴不用閑著,說說吧,你跟於家,有多大的仇?」青年一邊說話,一邊用鑷子拔著溫鐵男背上的訂書釘。
半晌後,房間中的溫鐵男不斷悶哼,同時也斷斷續續的講述起了他跟於家之間的恩怨情仇。
……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溫鐵男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青年包扎完畢,整個過程中的疼痛感,讓他坐起身之後,仍舊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息著。
「嘩啦!」
青年打開另一個早已經准備好的旅行包,敞開後,在里面拿出了一包牛肉干遞給溫鐵男,隨後又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礦泉水:「喝哪個?」
溫鐵男借著燭光瞥了一眼,最終還是拿過了礦泉水,此刻跟一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獨處一室,他著實沒有喝酒的心情,更怕自己喝醉了之後,會出現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你剛才說,你所經歷的這些事,都是因為楊東引起的,是吧?」青年悶了一口白酒,吧嗒著嘴唇問道。
「沒錯。」溫鐵男啃著牛肉干,目光內斂:「但是咱們倆的確不是一路人,我現在已經沒心思復仇了,我現在只想搞錢,然後帶著我的女人,離開這個地方。」
「沒有我,你賺不到錢。」青年對溫鐵男的話置之不理:「我缺個搭檔,你跟我干吧。」
「憑什么?」溫鐵男斜眼問道。
「於家人和楊東,我都得弄死,但我不求財,只想要他們的命,只要你幫我,我可以順道幫你把錢賺出來。」青年的情緒異常穩健,笑著開口道:「你可以拒絕我,但是通過今天的遭遇,你覺得憑你自己,成事的幾率有多大?」
「……我跟你並不認識,你怎么跟我保證,你不會賣了我?」溫鐵男沉默片刻,眯著眼問道。
「啪!」
青年聽見這話,直接在旅行包里面抽出一把九二手槍,拍在了溫鐵男身前:「都是大老爺們,你要是跟我干,就把槍收著,你要是不干,抓緊滾jb蛋!」
「嘖!」
十秒鍾後,溫鐵男嘬了下牙花子,收起了炕上的槍:「怎么稱呼你?」
「湯正棉。」青年語罷,繼續悶了一口白酒。
……
眨眼間,距離劉處長在私人酒庄被溫鐵男偷襲,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
這天一早,老李跟柴華南通過電話之後,兩人就在聚鼎公司的辦公室見了個面。
「李哥,你今天怎么這么閑著,想起來到我這串門來了呢?」柴華南因為也是剛到辦公室不久,所以也沒鼓搗茶具那些東西,直接用茶杯泡了一顆龍珠,給老李遞了過去。
「今天沒什么正事,順路來你這坐坐。」老李接過茶杯,體態放松的靠在了沙發上:「華南,算起來,你出獄快兩年時間了吧?」
「是啊,馬上就滿兩年了。」柴華南點頭應和。
「人這一輩子,犯點錯,改了也就過去了,凡事還得向前看。」老李聲音平淡的說了一句客套話之後,繼續道:「你們公司,現在都做什么業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