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人么…
她或許是有心的,只是,能讓她上心的那個人不曾出現,或則說,出現了,她卻不願意面對。
放在她額間的手冰寒刺骨,好半晌,娑黧才收回了手,斂了笑,淡淡的看著她。
「這只伴生獸應該不是你的吧?」她瞥了眼已經從千瀾懷中露出個腦袋的貓九。
「確實不是我的。」這沒什麽好否認的,她既然是預言者,就算是別人的伴生獸,她也比她了解得多。
娑黧將貓九從千瀾懷中拎出來,摸了摸它那過長的毛發,頗有些無奈的開口,「伴生獸力量強大,卻也是一種極為嬌貴的獸,你雖不是它主人,可它能這般親近你,證明它心底是認可你的,你好歹也要幫它修修毛。」
修毛?貓九長這么長的毛不是它自願的嗎?
難道靈獸還需要別人幫忙修毛嗎?
原諒她讀書少,不懂!
娑黧將手覆在貓九身上,有靈力盈盈而出,貓九卻是突然從她懷中躍起,跳到千瀾身上,娑黧一愣,好一會兒才開口,「你不願意?」
貓九舔了舔千瀾的手背,這才沖娑黧搖頭。
「也罷,畢竟你不是我的伴生獸。」說到這里,娑黧的神色更是哀轉了幾分,大約是想到了她的伴生獸。
千瀾撫摸著貓九的腦袋,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她一會兒,試探性的開口,「我朋友…沒事吧?」
娑黧收斂起臉上的哀轉,神色莫名的瞅著她,「那是你朋友嗎?」
「嗯,是…」姑且算是吧!
「我殺了。」娑黧淡漠的語氣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千瀾嘴角一抽,「以你現在的能力要殺他怕是有些困難吧!」
娑黧涼颼颼的視線讓千瀾身子一顫,心底有些不安,她不會真的把帝臨淵給咔嚓了吧?可是那男人那么厲害…
「我現在力量雖然所剩無幾,可這空間融合了我的力量,被我支配,你們在我的空間中,我想碾死你們輕而易舉。」
「他在哪里?」千瀾周身氣勢一盛,眸光冷冽的盯著娑黧。
「他真的只是你的朋友嗎?」娑黧絲毫不為所動,眉宇間的全是淡然之色,清澈的眸底卻有著一股執著。
那股執著那般的強烈,好似對這個問題她非得問出個所以然。
千瀾沉默的看著娑黧,帝臨淵算朋友嗎?
不,他不是,她在他心里從來就不是朋友,從第一次見面,他們心中都有各自的算計,怎么可能會是朋友。
他救過她,也想殺她,她想利用他,可同樣也救過他。功過相抵,他們互不相欠。
可是…
如今,他們還真的互不相欠嗎?
她大抵是不相信帝臨淵對她的好,潛意識中認為他是帶著目的性的。
可是她忘了,帝臨淵那般高傲的人,怎會拿身體來交換他所要的。
一股窒息感從心底蔓延而上,千瀾神色驚慌的看著娑黧,有些不知所措。
娑黧卻是勾起嫣紅的唇瓣,輕緩的吐出幾個字,帶著惋惜的味道,「你看,你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不要等到以後後悔,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她語氣一頓,好似想起什麽,自嘲的笑笑,「不對,他心底有你,你在怎樣也不會落得和我一樣。」
「我和他…」千瀾不知道要怎么來說她和帝臨淵之間的事。
說到底他倆之間並沒有太大的仇,他雖好幾次想殺她,卻都沒有真正的下殺手。
娑黧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徑直走向冰棺,她撫著那冰棺,神色似懷念,「你幫我一個忙可好?」
千瀾壓下心底的不適,她相信娑黧並不會真的為難帝臨淵,她對她有股莫名的信任,想了想,千瀾才小聲的開口,「你們萬年前的恩怨我並不想參與,而且…我也沒那個能力幫你的忙。」
「不,你有。」娑黧回身灼灼的盯著她,「這魔殿是我親手造的,沒想到他會將我放在這里面,想必他在魔殿的正殿中留了遺言,我想你幫我看看,他最後說的是什麽,他心底…是否有過我。」
「你既然這么想知道,為何不自己去?」千瀾疑惑的看著她。
娑黧眉眼微垂,憂傷從她身上緩慢的蔓延出來,縈繞在整個空間,語調格外的凄涼,「我出不去,一旦離開這個空間,我就會灰飛煙滅。」
千瀾呼吸一滯,心頭好似被人插了一刀,格外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