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千瀾才整理好心情,打量了地上的長孫浮一番,「咱們這是在哪里?」
「皇陵中。」帝臨淵晃著劍,劍身反射出的寒光映著帝臨淵冷峻的側臉,視線若有若的在長孫浮身上打轉,不知在想什么。
千瀾微微驚訝,從冷宮的枯井竟然能通道皇陵?
他們此時所在的宮殿修建奢華,如果不是帝臨淵說這是帝陵,她都不相信他們這是在墳墓中。
皇帝即便是死了那待遇也不是平常人能比的。
「那他怎么辦?」千瀾指了指長孫浮,殷萱用命換來的…
「等他醒。」
千瀾瞅著帝臨淵手中晃動著的長劍,眸子微微眯起,這男人這樣子,不會是想殺了長孫浮吧?
「唔…」在千瀾還在思量帝臨淵是否是要殺了長孫浮的時候,長孫浮已經皺著眉有了意識。
緊閉的雙眸刷的一下睜開,眸中閃過一抹駭人的凌厲,千瀾張著嘴看著長孫浮利索的翻個身,單膝跪在帝臨淵跟前。
「爺。」聲音干脆利落,完全沒有之前的那股軟弱遲疑勁,周身的氣勢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以前的長孫浮像是無害的小白兔,而現在的長孫浮就像是一只掩藏著自己鋒利爪牙的狼。
不過讓千瀾詫異的更在後面,這氣勢不過瞬間,轉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收斂了氣息,恭敬的垂著頭,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這…這…
「你記得多少?」帝臨淵沒有讓長孫浮起來,只平靜的看著他,手中的長劍已經移到了身前,那姿勢誰都看得出來是個什么意思。
長孫浮抬頭,迷茫的看了帝臨淵一眼,隨後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我只記得…月…」長孫浮猛的皺眉,那個記憶中的女子他怎么叫不出名字了?好一會兒,他才嚴肅的搖頭,「爺,我的記憶好像出問題了。」
「很好。」帝臨淵平淡的吐出兩個字,手臂緩緩抬高,長劍揚過長孫浮的頭頂。
千瀾這才回神,兩三步上前拽著帝臨淵的胳膊,仰頭費勁的道:「你要殺了他殷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誰說我要殺他了?」帝臨淵淡漠的看著千瀾。
「殷萱?爺,這位姑娘是?」長孫浮沒料到會突然沖出來個金袍小姑娘,臉上的迷茫之色更重,他的記憶…
千瀾訕訕的放開帝臨淵,小聲嘀咕,「你這樣子明顯就是想砍了他啊,我哪兒知道…」她低著頭退到一邊,長孫浮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很是好奇。
「浮竺,從今日起,你不在是我侍衛,你是蒼鑾大陸帝君長孫浮,你的帝後乃殷家大小家殷萱,我們從此斬斷一切。」帝臨淵沒問答長孫浮的問題,而是揮劍斬向他和長孫浮中間。
長劍劃破空氣…
四周寂寂無聲,長孫浮大約是沒反應過來,在帝臨淵話落許久才眨巴了下眼開口,有些不確定,「爺,你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執行任務?」
「萱萱死了。」帝臨淵毅然轉身,大步朝著大殿的門口去。
千瀾躊躇的看了帝臨淵一眼,最終一咬牙,快速的道:「我不知道你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帝妗萱為了救你使用禁術,她沒有別的願望,只是希望你活著,我雖然覺得你很可惡,可是你是她喜歡的人,不管是我還是帝臨淵都不會動手傷你,帝臨淵是怕以後看到你控制不住自己,你最好聽他的話。」
「姑娘,等等。」千瀾離開的步子被長孫浮阻攔,「我有點沒明白,還有爺…為什么要?」
帝臨淵的身影已經要消失了,完全沒有要等她的意思,而長孫浮卻是拽著她不放,她頓時就來氣了,「你當然不明白,一個失憶就將所有的事推得干干凈凈。」
可能是長孫浮失憶刺激到千瀾,她胸口的火氣再也憋不住,眼眶都微微有些發紅,長孫浮詫異的松了幾分力道,不過神色依然迷茫,似乎不理解為什么自己面前這個姑娘說發火就發火,如今還一副要哭的表情。
不管千瀾表面上表現得多么的無所謂,可她到底還是個女子,是個需要人安慰,呵護的姑娘。
帝臨淵失憶她還能承受下來,至少帝臨淵身邊沒有出現亂七八糟的人,可是今天殷萱和長孫浮的事就像是一根導火索,將她心底的不滿和委屈全部激了出來。
憑什么一句失憶就可以將所有的事推掉?
殷萱為了他都讓出了生命,他倒好,從醒來到現在沒提她一個字。
千瀾握緊了拳頭,微紅的眼眶里有霧氣彌漫,她瞪著長孫浮好似要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姑娘…」長孫浮被千瀾瞪得有些不自在,又有些擔憂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