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件事我想要問你。」

母子倆談了許久，顧辰神色突然變得緊張而認真。

「你想問沈家的事？」

沈玉書仿佛早已知道顧辰的念頭，沉吟道。

顧辰點了點頭，「先前我從一個朋友那里了解過一些情況，據說三年前父親失蹤時，是皇甫無忌的四兒子皇甫德前往東荒追殺他，而這件事里有沈家的影子。」

「父親至今下落不明，我想知道沈家和他的失蹤有什么關系，他們對待皇甫家，究竟又是怎樣一種態度？」

當初和姬蘭初聊天，顧辰推斷出了三年前發生的大概事情，也了解了沈家與自己的關系，但對沈家究竟是敵還是友，卻無法肯定。

母親眼下住在沈家，倘若沈家不值得信賴，那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

「沒想到你已經將事情調查到了這個地步，這件事你不說，我也要和你講的。」

沈玉書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從小沒見過你外公，對沈家一無所知，難免對他們多加揣測。但你要相信娘，沈家並不壞。」

「當年娘不顧你外公的反對，堅決嫁給你爹，這之後便和娘家再無往來。但血緣關系是打斷了腿還連著筋的，你外公還有你舅舅他們，其實仍然關心娘。」

「三年前皇甫德率領大批人馬前往東荒，試圖捉拿霸骨覺醒的你爹，沈家方面收到消息，前往斡旋，想要留住你爹的命。」

顧辰聽聞，眉頭不自禁的舒展開來。

他最怕這沈家是與皇甫家狼狽為奸，那樣的話，日後他必然陷入為難的處境，但聽母親這說法，他們不是一路人。

「皇甫家會聽沈家的話？」

「如果你外公是讓皇甫家不能取走你爹的蒼天霸骨，以皇甫家的權勢自然不會聽，但若讓他們留一命，倒也未必沒有可能，畢竟被取走極道器官的人，是不一定會死的。」

「這想法太天真了。」

顧辰搖了搖頭。

「這也是沈家唯一能做到的了，如果不是你外公德高望重，朝廷內外有大量官員都是儒門子弟，怕皇甫無忌連這個面子都不會給。」

「就像娘在這沈府呆著，皇甫家也是清楚的，只是因為他們認定娘不具備威脅，留著還能吸引你來，加上朝廷中還有事務需要你外公幫忙，這才讓娘平安無事。」

從母親的話里，顧辰算是明白沈家和皇甫家的關系了。

沈旭東和皇甫無忌同朝為官，皇甫家需要儒家名門的影響力，所以沈家才平安無事。

這種關系其實是很微妙的，如果有一天沈家不再有價值了，說不定就會迎來滅門之禍。

難怪連沈彥宏那樣的小子都擔心沈家安全，如今的沈家看似風光，但隨著皇甫家日漸崛起，危機逐漸深重。

而這一切，又是自己一家帶來的，倘若不是顧家，他們不會陷入如此處境。

沒有在關鍵時刻拋棄母親，甚至還想留住父親的性命，這沈家其實已經仁至義盡了。

顧辰對沈家的觀感一時好了不少。

「三年前父親到底經歷了什么，娘，你可問外公了？」

沈玉書臉上露出了遺憾。「沈家當時出面想留住你父親的性命，可惜他們晚到了一步，到達時你父親早已下落不明。」

「而皇甫德帶去的全部人馬據說都死光了，只有他一個人灰頭土臉的回去。沈家想知道經過，但皇甫家又豈會說？不過我堅信你父親還活著，因為當時皇甫德明顯是吃了大虧的，回去後大發雷霆。」

沈玉書的說法與姬蘭初不謀而合，沒有更具體的情報，顧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