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既然你的目標也是刑郡，為何要這樣子做？」

顧辰明悟了一切，壓抑著嗓子，眸光赤紅的質問。

與界外天才勾結，重新召集凈靈妖域成員襲擊大雷音寺，斗笠人所為的一切竟然是為了這樣的目的，令顧辰難以接受！

「一個魔頭，無論做什么好事都不會有人相信的，既然如此，那便壞到極致吧。」

斗笠人張狂的道。

顧辰沉默，的確，倘若斗笠人直接到他面前說要幫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大雷音寺同樣如此，他們連出兵對抗刑郡都不肯，又怎么可能犧牲西天龐大的信仰力讓斗笠人做這樣的事？

於是斗笠人布下了這一個局，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最終實現了自己的目的！

他還是那個他，不管這個過程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別人又會怎樣看他，只要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就行了。

所有人都在他的棋局之中，他依舊是那個傲慢而自大的家伙！

「想不到你，也有洗心革面的時候。」

顧辰眸光復雜，想不到像斗笠人這樣陰險自私的家伙，也會有想為第九界做一點事的時候。

「洗心革面？」

斗笠人見顧辰一臉觸動的樣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可笑的畫面，陰森怪笑。

「桀桀桀，蠢貨！本座就是本座，向來隨心所欲，不曾認為自己有錯，又談什么洗心革面？」

「你以為本座做這一切是為大義，為什么第九界的蒼生安危嗎？那與本座有何關系？」

「本座想要的，不過是一件最完美的實驗品，而顧辰，你是本座最後的傑作！」

斗笠人滿臉的凶戾，但顧辰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緒，他所說的可能是他的真實想法，但絕不僅僅於此。

仔細想來，這個男人一直都充滿了謎團，顧辰見識過他無數分魂的人生，但卻從不知道，真正的他的人生是什么樣子。

他從何而來？

在成為凈靈道尊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仙界之人還是神界之人？

顧辰一無所知。

顧辰突然平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迅速強大的精神力令他變得格外的理性超然，也或許是因為能感受到斗笠人的情緒。

他沒了對斗笠人的恨，無喜無悲，閉上了雙眼。

「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輕聲道。

對方不是他的朋友，也不可能變成他的朋友。

但他，能對一個直到生命最後也要與天抗爭的不屈靈魂做出一個承諾！

斗笠人聽聞顧辰的話神色一震，隨後，像卸掉了心里的重石，暢快愜意的大笑了起來。

「桀桀桀，可惜本座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呀！」

「倘若有一天，本座最後下的這一步棋能攪起混沌海的驚天浪濤，那本座，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