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殺了我，第九界就得救了嗎？」

他安詳的看著顧辰，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模樣。

他這一生有過無盡殺戮，自然也做好了被人殺掉的准備。

在意識到自己必死無疑後，心中反倒沒有了恐懼。

顧辰聽到他的話，神色變得嚴肅而認真。「我很清楚事情還沒結束。」

龐錚瞥了他一眼，眼神破天荒的流露出幾分欣賞。

「看來你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並非是無知而無畏。」

「在過去有很多世界所謂的紀元之子自認能與天抗爭，鬧出一堆的麻煩，而當後來他們知道我刑郡有多強大，無不是痛哭流涕。」

「至少你不是這樣，雖然你現在在混沌海還默默無聞，但若能撐過這一劫，或許混沌萬靈榜上能有你一席之地。」

「死在這樣的你手下，或許也不是太冤枉。」

龐錚看淡了一切，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

其實，他也曾出自一個偏僻弱小的世界，而那個世界也曾如第九界這般，陷入了刑郡帶來的戰火之中。

只不過當年他做的決定與眼前之人不同，在龐然大物般的刑郡面前，他選擇了投誠和效忠。

他親手摧毀了自己的故鄉，在那一天踏上了刑郡的戰船……

他戎馬一生，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也擁有過無數榮耀，但現在想來，卻想不起任何值得留念的東西。

他掃視過偌大的星空，那些渺小的生靈正在歡呼和雀躍，他們的情緒是如此的簡單和淳朴。

「為了他們，值得嗎？」

他的眼神慢慢變得黯淡，看向顧辰，用最後一絲氣力問道。

「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來源於自身。」

顧辰平靜的回答。

他現在的強大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是荒帝、天帝、昆侖神皇等諸多先輩和戰友，甚至還有斗笠人那個宿敵的功勞。

龐錚追求的是自身的強大，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而顧辰不同，親身的經歷讓他意識到，人總是為了守護一些什么才變得強大。

哪怕是斗笠人那樣無惡不作的人，心中也有自己恪守的原則。

他們擁有同一個家鄉，而這個家鄉哪怕再爛再糟，也不容外人踐踏，這便是他們強大的理由！

為了強大放棄一些在乎的東西，那不過是另外一種懦弱罷了！

「是這樣嗎？你說的也許是對的，但天道無情，你能承受嗎？」

龐錚抬頭望著天空，像是在嘲笑顧辰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說完話，他的元神分崩離析，化為了點點光輝灑落在了星空之中。

他只留下了一具燦燦寶體，哪怕他死了之後，他的肉身依舊不朽。

顧辰眼中盡是他臨死之前抬頭望天的樣子，心中沒來由的冒出了陣陣寒氣。

天道無情，對於第九界而言那最無情的天道，怕是要現身了！

隆隆隆。

蒼穹之上，突然風起雲涌，無數烏雲聚頂，伴隨著驚人的雷鳴之聲！

戰場上的歡呼聲迅速停歇了下來，第九界無數修士抬頭望天，滿臉的錯愕。

「發生了什么事？這氣象有些詭異。」

齊天仙帝和西天佛皇在這一刻神色齊齊一震，彼此對視了一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