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天定福妻 花日緋 3147 字 2020-05-30

第216章

雲招福看著裴氏, 見她眉峰蹙起, 周身皆是冷意,與先前說話的態度完全不同,魏堯盯著裴氏,久久沒有說話,不等裴氏再開口,拉起雲招福的手就疾步離開了。

魏堯將雲招福扶著上了馬, 他先前回府聽說雲招福被請到宮里來, 來不及套馬車, 直接殺了過來, 雲招福靠在他懷里,一路顛簸回了王府。

回去之後,魏堯的臉色一直很凝重, 雲招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魏堯回身。

「我今日進宮……」

還沒說完, 就被魏堯打斷:「你把你今日進宮以後跟我娘說的話, 一字一句都告訴我, 別遺漏。」

兩人進了房,悅姐兒剛醒來, 餓了正在哼哼,雲招福從奶娘手中抱了孩子, 屏退左右,抱著孩子做到內間,放下半邊帳子, 解開衣襟,一邊喂奶,一邊對魏堯把她在宮里和裴氏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魏堯在內間里踱步,雲招福說完之後,他才緩緩轉身,雲招福低頭看著孩子,對上了魏堯的目光:

「你說娘娘最後與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總覺得不是說給我們聽的。」

裴氏就算心里真的這么想,但也不會當眾說出來才對,可是她既然說了,那就說明她是想說給別人聽。

腦中猛地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覺得,會不會娘娘是想成全我們?她故意開口說了,那國公那邊就……」

如果是魏堯提出要走,那國公會把怨恨放在魏堯身上,可若是淑妃提出讓魏堯走,意義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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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在魏堯和雲招福離開之後,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的石階上發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鬼使神差就說了那些話,也不知道這樣說的話,會不會給他們一點幫助。

若是堯哥兒真的走了,那京城里的形勢又會如何發展下去呢?

失魂落魄站起了身,裴氏本來是想回大殿的,可腳一抬卻改了主意,往東南角的丹房走去。

她站在丹房的門外,往里面看,只見皇帝披頭散發,穿著明黃色的內衫,在丹房里忙忙碌碌,找東找西,嘴里嘮嘮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東西。

裴氏走入丹房,沒有出聲,皇帝一回頭就看見了她,高高興興的走了過來,抓著裴氏的手,說道:「愛妃,朕的金丹就要大功告成了。」

裴氏伸手撫上了皇帝的臉頰,抽出帕子,溫柔的替皇帝將臉上的灰擦了擦,皇帝乖乖的站在那里,看著裴氏傻笑,裴氏擦完之後,才對皇帝說道:

「臣妾恭喜皇上了。」

雖然只是一句恭喜的話,但卻看得出來,皇帝聽了很高興,對著裴氏傻傻的笑,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到丹爐前忙忙碌碌了。

看他這精神,再撐個幾年應該不成問題的,幾年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從丹房出來,裴氏走在回廊之上,昭哥兒從花園里跑向她,口中喊著:母妃,母妃——身後好幾個奶娘和小太監,小宮婢追著他的身後,昭哥兒一下撞入了裴氏懷中,差點把裴氏撞了個倒仰,將他抱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從宮婢手中拿了干凈的帕子給他擦拭頭上的汗珠,昭哥兒愛嬌般在裴氏懷中撒嬌。

裴氏腦中又想起了堯哥兒小時候的樣子,走到哪里都不敢笑,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是他不愛笑,而是她不讓他笑,因為笑容會讓損害他的威嚴,盡管那時候堯哥兒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

一時竟有些搞不懂,自己那些年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東西,為什么她怎么回憶,都回憶不出一丁點兒堯哥兒的嬌慣之態呢,現在能想起來的,就是她無盡的責備,他奮筆疾書的小模樣,還有小小年紀就挑燈夜讀的勤奮姿態。她自私的把自己想要的一切,都加注在堯哥兒身上,把他當做自己的私有物般去控制著。

她從來都沒有給堯哥兒帶來過美好的童年,也沒有給他作為母親的關愛,一味索取,卻不知付出,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甚至沒有真正關系過堯哥兒的喜好,沒有問過他到底想不想要這個皇位。

招福說的對,他們心里只想著堯哥兒若是登基,能夠對她和對裴家有什么好處,可誰又管過這事兒對堯哥兒而言有什么好處呢。一個高高在上的,冰冰冷冷的位置而已,堯哥兒要的,至始至終都不是這個。

一語驚醒夢中人,裴氏無奈深深吸了一口氣。

貼身嬤嬤來傳話:「娘娘,國公求見。」

裴氏愣了愣,此時此刻,並不想見,但有些話卻不能不交代下去:「就說我困了,國公來的意思,我已經知道,話的確是我說的,過幾日,我會傳他進宮,給他一個交代的。」

嬤嬤領命下去,裴氏抱著昭哥兒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抬頭望著宮牆上的藍天,正巧一隊鴻雁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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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裴震庭被淑妃拒絕見面,回到國公府,就召集了裴知鵬和裴知衡,部署了一系列的兵力:「這些天他都在碼頭安排,顯然是想出海了。」

裴知鵬和裴知衡對視一眼:「父親,這件事淑妃娘娘怎么說?殿下這個決定她知道?」

「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一個脫離了掌控的棋子,留有何用。」裴震庭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危險。

裴知鵬驚訝:「父親想如何?」

「父親三思啊。那是定王殿下,是您的外孫啊。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必然有他的理由,您何不聽了他的理由之後再行……」

裴知衡知道父親為什么會這樣生氣,如今形勢大好,只要把定王推上位就能大功告成,可偏偏現在定王那兒出了問題,想擺脫他們了,整個裴家和淑妃都將重新面臨一個未知的結局,父親如何能不著急呢。

但他們仍舊不希望父親因為沖動而做出將來會讓他們想起來就後悔的事情。

「沒有理由,他只要做了這個決定,那就沒有任何理由解釋了。我們裴家待他不薄,可他卻和姓魏的人沒有任何差別,他以為自己翅膀硬了,能夠脫離我們了,如今我們就是要用事實告訴他,這事兒沒完!我不會允許他毀了裴家的。」

看來裴震庭心意已決了。

裴知衡焦急的看向哥哥,裴知鵬上前跟裴震庭解說:「父親,這事兒真得好好想想,雖然京中的勢力都是裴家的人,可是這么多年來,他們更多的是聽命於定王殿下,縱然您可以指揮,但若是讓他們去殺定王殿下,只怕會引起人心不穩,得不償失啊。還是跟他好好的談一談,我……」

「還談什么?他這些天做的事情,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三艘船只都已經准備好了,船上糧草充足,他這是想直接離開大魏境內啊,正因為京中的勢力大多受他調遣,我就更加不能讓他離開了。」裴震庭真的已經被魏堯氣瘋了。

這些天硬是壓著性子,沒管他的所作所為,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出什么事來。

等了這么多天以後,事情基本上已經水落石出,魏堯想離開京城,在碼頭上弄了三艘船,船上放的都是些金銀玉器,綾羅綢緞,他這是想帶走一切,出海避世去了。這么多年摻和在內,一朝退縮就想要避世,避開他們,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派人去盯著定王府,只要他們動身,就追上去,不要打草驚蛇,混入船艙里,待船開出京城以後,再行動手。他就算不想留下,那也別想出去。」

裴知衡和裴知鵬還想說點什么,就被裴震庭打斷了:「此事就這樣決定,不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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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晚上,定王府外的燈都熄滅的時候,兩輛馬車從巷子里牽出來,一行人穿著斗篷,其中一個女人手中還抱著個孩子,人們陸陸續續走出,上了馬車,周平等護衛上了馬,所有動作極其迅速,很快就離開了定王府門前的巷子。

在車隊轉角之後,定王府對面的暗巷中出來兩個人,一個追著車隊過去,一個則回去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