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
墨檀咂了咂嘴,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晃晃悠悠起身走向門外:「出發吧。」
羽鶯愣了一下,好奇道:「你上次不是說直接用傳送卷軸去嗎?」
墨檀回頭瞥了她一眼,莞爾一笑:「是這樣沒錯,但是在那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小事?」
「安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
十分鍾後
自由之都,白晝區
身著便服、面色僵硬的羽鶯大步流星地從街對面那座法師公會里走出,氣沖沖地橫穿了兩條馬路,將一封散發著淡淡幽香的天藍色信紙甩到墨檀臉上,怒道:「你為什么把衣服換回去了?!」
穿回了那套白色長袍的後者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因為我覺得自己黑不溜秋地杵在這兒顯得有點傻,很沒風度。」
「那你為什么還要我去幫你取信?!」
羽鶯一把拽住了墨檀的衣領。
「因為我那身帥呆了的行頭有點兒明顯啊。」
墨檀非常理直氣壯地給出了回答,然後還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在白晝區這種地方......」
羽鶯一把卡住面前這賤人的脖子,一字一頓地咬牙道:「但!是!你!現!在!換!回!來!了」
墨檀靦腆地笑了笑,雖然被掐的面色發青,但語氣卻很是寵溺:「後知後覺嘛。」
「少跟老娘來這套,你就是個畜生!」
羽鶯一把推開墨檀,然後用力戳了戳後者手中那張散發著淡淡幽香的信紙,加重語氣道:「從各種層面來說都是!」
墨檀頓時面色一冷,原本和煦的雙眸閃過一縷寒芒,握著信紙的那只手猛地一緊:「你偷看了?」
「我......」
羽鶯下意識地退了小半步,在後者那仿佛散發著殺意的注視下僵硬地別開了頭,扁著嘴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兒才用力跺了跺腳,惱羞成怒地憤聲道:「看了又怎么樣啊!你這信連信封都沒有!我不小心瞥到兩眼不行啊!」
她這話其實說得挺沒底氣的,畢竟對於家教很是到位的羽鶯來說,未經允許偷看人家信函之類的事確實是一件很過分、很沒有原則的、至少會被罰半年零花錢的禁忌事件,再加上墨檀這副性情大變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暴起殺人的模樣,讓這位又理虧又發憷的菇涼小心肝顫得不得了。
結果......
「哦,沒事,看就看了唄,我就是隨口一問。」
墨檀身上那股充盈著惡意的寒意竟然在眨眼間宛若幻覺般消失不見了,然後便若無其事地抖開了信紙,一邊看一邊嘀咕了一句:「你喊辣么大聲干什么嘛......」
這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的女刺客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把自己給憋死。
而沒事找事捉弄了人家一下的墨檀則把注意力轉移到信紙上,一邊漫不經心地挖著鼻孔一邊一目十行地在那些漂亮的字跡上掃過......
【致:親愛的佛蘭克
展信佳,見字如晤
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我喜歡你送給我的那朵雪焰花,盡管它在寄到時已經失去了絕大多數水分,但我努力讓這株漂亮的植物重新煥發了活力,它現在就插在我實驗台中間的花瓶里,那是我每天最常呆的地方,希望它的陪伴能稍緩我對你的思念之情,盡管這並不現實......
我更喜歡它的『花語』,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新鮮的詞匯,畢竟我對雪焰花的了解僅限於調配葯劑這種膚淺的層面,最初看到它時,我還以為你想讓我調一瓶御寒葯劑給你,笑。
『刻畫在心......』
當看到這株小花所代表的含義時,你絕對想不到我的臉有多紅。
就像第一次依偎在你肩上時一樣......
你是我的克星,佛蘭克,你絕對想象不到我這段時間搞砸了多少次實驗,被友人的學徒笑話了多少次,這都怪你!
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集中精力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這對原來的我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我......並不是一個很善於表達自己的人,弗蘭克,無論是用語言,還是用文字。
比起你那封信所能帶給我的感動與浪漫,我很怕自己正在寫的這些......蒼白的文字,是否能讓你像我昨晚那樣歡喜到失語。
我很彷徨,自己能否變成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友人的學徒給了我很多建議,但......都有些難以啟齒......
她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女孩,不但擁有著我難以企及的天賦,而且談吐幽默,相貌美麗。
說實話,我有些自卑。
或許是因為每天都思念著你的原因,我總覺得自己在雙葉(我友人的學徒)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這真讓人感到奇怪......
但多虧了她願意陪我討論有關於你的事,我總算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時光。
她對你很感興趣,或許我應該找個機會讓你們見一面~
第七百零三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