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還好嗎?你在哪兒呀?我聽說你受傷了,你要不要緊?怎么不和我聯系?」
葉睿擔心的快要哭的聲音傳入張音的耳朵里,最終讓她冷漠堅強的外表一層層的龜裂,然後瞬間崩塌。
「我沒事兒,一點小傷,自己能夠處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嘶啞。
葉睿連忙說道:「傷哪兒了?師父,你快告訴我你在哪里?你這個人對自己總是那么粗心,肯定是塗了點消毒水之後就貼上創可貼就完事了是嗎?你不能這樣子的!這樣會感染的師父!」
他的聲音急促的仿佛馬上就要哭了。
張音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創可貼,不由得笑了一下。
這個臭小子,還真是了解她呢。
心里那塊堅硬的堡壘再也堅持不住了。
不管結果如何,不管最後如何,她都要護著葉睿周全。
這個念頭在張音的腦海中生根發芽。
「好了,我真的沒事兒,自己照顧好自己,師父最近有事兒忙,就不過去找你了。等忙過了這陣兒,師父再教你新的課程。」
「師父,你還會教我嗎?」
葉睿的聲音很低,低的仿佛是自言自語,卻猛然讓張音警覺起來。
「什么意思?」
「師父該不會是嫌棄我笨,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才如此說的吧?」
葉睿頓時哽咽起來。
張音的心猛然揪了起來。
葉睿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她怎么就疑心了呢?
「不會,師父最近是真的有事兒,乖,等我回頭聯系你,最近沒事兒多看書知道嗎?」
「好,師父也多保重。」
「恩。」
張音和葉睿掛了電話,心情復雜。
葉睿的眼角還掛著淚水,眸子卻已然冷了下來。
「查到了嗎?」
他的聲音依然還是稚嫩的,卻多了一絲冷然。
葉梓安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哥,或許我們猜錯了呢,或許你師父真的是真心為了蕭鑰受傷的呢?」
葉梓安有些心疼現在的葉睿。
以前的葉睿多么快樂燦爛,即便是經歷了楚夢溪的事情,即便是曾經自閉過,但是跟著張音學醫之後,葉睿終究還是保持了一顆赤子之心的。
可是現在的葉睿卻讓葉梓安有些不安。
葉睿的冷,是從骨子里發出來的。
沒有人比葉梓安知道張音對葉睿的重要性了。
簡單來說,葉睿幾乎把張音當成了半個母親,況且張音那么不遺余力的教他,葉睿對張音的情感自然是重的。
可是今天早晨,葉睿突然來找葉梓安,說讓他幫忙查一個手機定位的時候,葉梓安就覺得葉睿有點不對勁,如今聽到這個電話是打給張音的,葉梓安頓時就明白了一些。
或許有些事情葉睿是知曉的。
他終究是葉家的孩子,即便在其他的天分上比不上他和洛洛,可是智商這一塊真的沒辦法掩飾的。
葉睿看著葉梓安,眼底的冷然還沒褪去,夾帶著稚嫩的童聲響起。
「你真以為張音教給我的只有醫術嗎?還是你真的以為她這些時間帶我出門就真的是為了參加醫學研討和醫術研究的?上次非洲暴動,我們以義診過去那邊,張音在到了之後給我安排了一些簡單的包扎任務之後就不見了。直到我被恐怖分子抓了,她卻毫無音信開始,我就知道她不僅僅是個醫生。」
葉睿閉了閉眼睛,喉間有些腥甜涌了上來,卻被他給狠狠地壓了回去。
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低聲說:「她是我的師父,教我醫術,也教我防身之術,甚至教給我怎么利用手里的手術刀自保。一般的醫生怎么會這些?還有她的一些習慣和動作,她的睡眠很淺,即便是呼吸的轉變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生病的時候雙手緊握,下意識地防備狀態在在的顯示著她無時無刻不都在防備著被刺殺。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簡單的人呢?不過我一直當做不知道。我甚至有些心疼她,心疼她一個女人要承擔一切,心疼她過得如此艱辛,我甚至想著,我要努力的學好本領,我贍養她終老,我給她養老送終。可是這些的前提是她不能傷害我的家人!」
葉睿的眸子猛然睜開,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哥。」
葉梓安的心突然有些難受。
「她明知道我的家人對我有多重要,明知道這一切卻還是要做出傷害爹地媽咪的事情,為什么?如果連我最敬愛的師父都要利用我的話,這人世間還有什么東西是真的?還有什么是暖的?」
葉睿的眸子迸射出來的冷情讓葉梓安猛然一驚。
「哥,不是的,你還有我們,不管是我,爹地,媽咪,落落還是我,我們都是真心愛你的,哥!」
葉梓安猛然抱住了葉睿,緊緊地抱著,卻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溫暖到葉睿那顆被傷了的心。
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