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夜叉
凌霄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嵐晟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也不知道月影到底跟他說了什么,讓他這么執著地以為自己深陷泥潭,急需他人的拯救,面對被徹底洗腦的嵐晟,凌霄也失望透頂。
「當初你從天台一躍而下,就是因為不肯接受自己成為契子。」
「在你看來,我是不是也要那樣做,才符合你心目中的凌霄。」
「嵐晟,你記不記得,你離開之前,要我萬萬以你為戒。就是因為你的那番話,才讓我獨自撐過了紊亂期,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動力。我一直在朝著你說的方向努力前進,可你為什么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面對凌霄的質問,嵐晟不為所動,「我現在不會聽你說任何話,等你恢復了自由意志,我們再來討論其他的事。」
他轉身欲走,凌霄想追卻被攔住,他急得在後面叫,「你這么固執,對得起為你轉生的屏宗嗎?」
嵐晟腳步滯了滯,但迅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凌霄一個人被留了下來,不知道這個牢籠是什么構造,人在里面精神力會徹底渙散,完全聚集不起來,想到這艘星艦原本的主人是太殷,有什么技術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意識深處有亮光一閃,凌霄連忙打起精神,剛剛他就察覺到嬴風在對他使用魂晶,只是現場人太多他故作不知情,他就知道嬴風還會再找機會與他聯接。
「凌霄,聽得見嗎?聽得見就眨兩下眼。」
嬴風的視覺接連斷了兩秒,他知道是凌霄在照做。
「觀察一下周圍,動作不要太大。」
凌霄表面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周,讓嬴風可以徹底看清現場,雖然已經確定沒有人,但還是不能疏忽大意。
「沒有發現敵人,但是很可能會有監控,你不要說話,盡量減小動作幅度,以免引起懷疑。」
凌霄坐下來,低著頭,將兩只手握緊,從上面看下去就像一動不動。
「除了嵐晟、月影和星樓以外,你還看到別人了嗎?」嬴風問。
凌霄隱蔽地在手心中劃道:沒有。由於感官共享,嬴風能感覺到凌霄的手指在自己掌心摩擦。
「知不知道你的大概方位?」
——我只知道這里應該是舺鷹號,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他們綁架你為了做什么?」
凌霄猶豫了下才開始寫,這次耗費的時間更久:
——月影是跟我們有著深仇大恨的古天宿人,而我是最容易受他控制的人,他可能想利用我來完成他的復仇大業,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我一個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呢?
嬴風皺緊眉,「我知道了,暫時不要跟月影起沖突,他的能力很強,不要讓他直接控制你。我需要保留精神力追蹤你的位置,這邊只能先斷掉了。」
——等一下!
凌霄忙在手中寫道。
嬴風停了下來,「怎么了?」
凌霄遲疑了一下,飛快地寫道:
——我能非常明顯地感受到來自月影的情緒,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應在逐漸加劇。
——在他心里充滿了對我們的恨意,這種力量非常強大,甚至可以覆蓋內心一切情感。我擔心時間久了,我自身的意志會無法與之抗衡,繼而被他同化。
——如果我真的被他控制了心智,而與同胞為敵的話,我拜托你……
——殺了我。
嬴風停頓了良久,最後在自己手心,同時也是凌霄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
——好。
凌霄把手放在心口,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相信嬴風一定接收得到。
嬴風咬了咬牙,將聯接斷掉,走出休息室。
「我已經休息好了,我們繼續吧。」
與嬴風的聯接剛剛終止,枕鶴就走了進來。
凌霄望著突然出現的人一時間有些發愣,過了好久才將信將疑地叫出來。
「……枕鶴?」
枕鶴冷笑了一聲沒有作答。
是啊,凌霄怎么忘記了,他跟太殷本來就是一伙的,不過更令凌霄感到驚訝的是,「你的眼睛……?」
枕鶴的臉一下陰了下來,「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他按下一個鍵,籠內出現了機關,凌霄想躲開,可機械臂從四面八方將他鉗制住,最後將他牢牢地固定在床板上,橫著推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
凌霄拼命掙扎,但卻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枕鶴推著他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嵐晟、月影、星樓,他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在這里。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凌霄有些心慌,他原本以為月影是想從精神上控制他,但現在看起來不是。
「我希望你能安靜一點,」月影開口道,「控制你對我來說輕而易舉,但是我不希望你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迎接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