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百年浮生一杯茶,不可小視!(1 / 2)

「我,我要殺了你!」

凄慘的嚎叫過後,便是怨恨之際的怒吼。

這鬼物身上的陰氣陡然再次大放,朝著顧長安撲了過去,一只大手也再度深伸了過來,爪子上陰森可怖,帶著難以言喻的凶殘。

恰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顧長安身上陡然綻放出一陣清光,盈盈水汽便彌漫了出來,正是【金敕法旨-金水河】。

「砰!」

鬼爪抓在清光水汽上,兩者接觸,登時發出刺耳的聲音,好似指甲磨在砂紙上,令人心頭悚然。

無數鬼氣被清光消融,讓厲鬼臉龐扭曲,而這清光水汽被鬼氣一沖,也立刻變得黯淡了許多,看起來岌岌可危。

厲鬼邊是慘叫,邊是大笑,似乎很是滿意這結果,不由再次前沖,手上的爪子也再度揮舞起來,只是就在這時,突然眼前出現一道玄光飛出,掠至鬼物面前,緊接著化生出一只大手掌,只是一抓,看起來頗為尋常。

就好似尋常人在水中攏出一捧清水,垂髫稚童妄想抓起地上螞蚱,就那么隨意一抓,信手一抓。

甚至嚴格的來說,這樣的一抓,若在別處,莫說螞蚱,便是清水都撈不起來,可此時——

這凶殘至極的鬼物,卻登時凝滯在半空中,旋即整個厲鬼連同周遭所有的陰氣都被抓在手掌中。

「這……這是什么東西!」

厲鬼臉上的猙獰和咆哮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恐慌。

它想要掙扎,可卻根本就掙扎不開,反而越是掙扎,手掌握拳的空隙就越小,到了最紅,所有的鬼氣都已經盡數被手掌攥住抓了起來。

元氣大手掌,這自然是顧長安的一門小神通——

先天玄光一氣擒拿!

自從到手之後,顧長安就一直未曾將其使用出來。

而先天,顧長安見著這鬼物自己飛掠而來,腦海中突然就突發奇想——既然先天玄光一氣擒拿可以擒拿所有的法寶,那能不能擒拿鬼物呢?

武者修士他試過,雖可以擒拿,但卻毫無攻擊力,武者修士但凡抵擋一二,便能化解。

而妖怪他也試過,都是一樣的結果。

唯獨這鬼物卻未曾試驗,於是便將這神通使用出來,權當一次嘗試。

即便是神通對付鬼物沒有作用,左右他還有後手,完全可以將這鬼物打殺。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本只是一次試驗性的嘗試,最後的效果卻好的出奇!

這先天玄光一氣擒拿神通,竟是連鬼物都可以擒拿,且這堂堂一個厲鬼,面對這神通,竟是毫無抵擋、還手的余地!

「真是好神通,今日方知還有這樣的手段!」

顧長安頓時喜出望外。

話說顧長安現如今的手段,可以說的專克鬼物——正心雷法對妖邪鬼物最為克制,此外還有【金敕法旨-金水河】這樣的清光護體之器,有正大宏偉之力,堪稱是鬼神辟易,萬法難侵。

更有純粹至今的刀意——這雖是武者手段,可刀意已經算是意境法則上的產物,哪怕是毫無實質的鬼物妖邪,一旦沾染到,就好似遇到了雷霆般難以清除,便如跗骨之蛆般,令他們痛苦不堪。

除此之外還有龍氣護佑神魂,防止邪魔歪道的詛咒及精神沖擊之法。

現如今更發現了先天玄光一氣擒拿還有這樣的神通,真可謂是攻防一體,以後面對鬼物便再也沒有絲毫破綻了。

這些念頭只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回過神來,望著還想要掙扎,卻無抵抗力量的厲鬼,顧長安微微一笑,便手上用力。

下一刻,元氣大手掌驟然緊握。

「啵!」

一聲清脆,好似某種薄膜被打破,又好似蛋殼破碎,整個厲鬼連同所有的貴氣都在這剎那被打散,這厲鬼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徹底死去。

厲鬼一死,滿屋的血色就消散,變成了正常的小屋,只余下屋頂一個被雷霆劈開的大洞,透照出星光垂落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消散的白蛟神瞳,卻驟然看到一絲玄黃色的氣息飄過,這玄黃色氣息一閃即逝,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顧長安皺眉仔細的看了看,卻是什么都沒看清。

腦海中也沒有閃過任何提示。

顧長安想了想,便退出了這屋子。

「厲鬼已經被清除,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出聲喊道。

聞言,各個主事都降下身形落在身邊,只是依舊還在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時,周老侍郎帶著自己的夫人,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顧千戶,那厲鬼……果真已經被清理干凈?」

顧長安點了點頭,隨即便不再搭理,轉身朝著外間走去:「事情已經結束,我等這邊離開吧。」

話音落下,顧長安便走到了門口,隨即不等周老侍郎說話,便身形一縱,化虹而去。

「多謝顧千戶……」

周老侍郎還想說些什么,可見著人已經消失在遠處夜幕,後面還想要說的奉承話當即便咽了下去。

「周老侍郎,我們這也便離開了。」

其余幾位主事對視了一眼,招呼了一聲,也就紛紛各自施展手段離開。

很快,懸鏡司的人便已經全都走光了。

整個周府內,僅剩下那些驚魂未定的周府下人。

「老爺……」

中年美婦走來,小心翼翼的詢問。

周老侍郎久久無語,凝望著顧長安及一眾懸鏡司主事離去的方向,過了許久這才發出一聲悠長嘆息。

當年他也本可以成為武者,只是後來讀書進了舉,被郡里一家大戶看重,要將女兒下嫁於他,他念及人家的錢財及女兒美貌,又想到修煉辛苦,於是便心一橫繼續進學。

成家後,又是三年苦讀,終於殿試成了進士,金榜題名一日看盡京城花,真是好不快活。

此後,兒子出生,他又填補進了翰林院,最後一年又一年,在官場上熬著,起起伏伏,這都正常。

畢竟官場上,哪能沒有一點波折。

更何況總體而言,他的仕途還是頗為順利的,這些年下來,沒犯過什么大錯,有薄有一些功勞,因此累功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上下來。

按理說,官場得意,膝下又有兒女孝順,吃穿用度又是富貴一生,人生總該無甚遺憾。

只是這人吶,總是想要的更多。

年輕時當了官,只覺得官好,後來在大些感覺力不從心了,再看看身邊那些武者、修士,官職雖都比自己小,但年紀都比自己大,更重要的是,他們永遠都年輕有火力。

那時,就漸漸羨慕起了修士、武者老。

只是那時正值他仕途的上升期,也就無暇修煉,等終於有了空閑,卻又沒那個精力去修煉了。

一直到現在。

年紀不過七八十,雖因為吃了一些延年益壽的天材地寶,身子骨還算硬朗,可終究是到了遲暮之年,需要拄拐杖了!

再看看那些比自己年紀還大,卻因為修煉依舊還是相貌音容如中年甚至是青年的武者,心中又豈能沒有唏噓?

尤其是致仕回鄉這些年,每當午夜夢回時,都有些感慨——要是當初,選擇了修煉,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就將不一樣?

一個人想到這里的時候,雖明知道這事怨不得自己的岳丈,畢竟是他自己沒承受住,選擇了官場,可這人吶,總想給自己找一些借口。

只是……

朦朧之中回過神來,望著自家妻子擔憂的眼神,原本心里的一些唏噓和感慨也都消散了些。

畢竟——

這些,又怎能怨到她的身上呢?

「我沒事,走吧……咱們回府。」

周老侍郎拍了拍妻的手背,半是安慰她,半是安慰自己,緩緩道:「回府,給老爺我倒杯茶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