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德迷迷糊糊的,像是在說醉話。
可是顧長安知道,這都是實話。
「洪閱廉站隊了?」
金有德毫不避諱自己身後還有兩位隨從。
這身後的兩位隨從都跟了他許久,可以算得上是心腹。
至於方才金有德所言,二人都低著頭當作沒聽見。
「洪大人一切安好。」
顧長安笑道,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手中的美酒,這黃金一兩換一兩美酒,對於多少窮苦百姓來說,一口美酒是這一生都積攢不到的積蓄。
「有錢真好啊……」
他忽而感慨了一句。
「顧老弟若是喜歡,老哥這里還有幾尊金佛,權當第一次拜見的回禮。」
金有德笑道。
顧長安搖搖頭,笑著坐起身。
「我缺嗎?」
「那倒是,不知顧老弟缺什么?」
「江南那邊最新出了一種茶,此茶醇香濃厚,小弟垂涎已久。」
「這不是問題,只要不是聖上手中的茶,哪怕這茶在天上,老哥也替你把它摘回二兩,不知那茶名為何?」
「茶色紅亮,香氣醇厚,其葉片在茶湯中搖擺如衣袍,故名曰——大紅袍!」
最後三字一落!那是擲地有聲!
驚得金有德手中茶杯落地,碎了滿地瓷。
「怎么?老哥不是說就算這茶葉長在天上,也替我摘回二兩來嘛?怎么?這茶葉在真龍腳下就虛了?」
顧長安似笑非笑盯著金有德。
後者雖然慌神了一刻,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笑道,「哪有,只是聽聞著大紅袍不好摘啊,那姓洪的提的什么條件。」
說到最後,金有德索性也不來那么多花花腸子,直接了當問道。
顧長安沒有言語,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金有德身後的兩人。
還不等後者有什么動作,突然,他身後左邊那人掏出一把刀子直接把右邊那人抹了脖子。
金有德不見半點意外,只是從懷中掏出許久未動用的手絹,擦了擦桌邊不小心濺上去的點點梅花血跡。
「此人從我開始當上四品官員就跟在我身邊,到如今摸爬滾打過來也有十幾二十年了。也是最近你來了京城才露出馬腳,其本身原是國師大人的死士,就等著什么時候我犯個錯,隨時給我來一下。」
金有德嘆息一聲,就像是自家養了數十年的忠犬在大街上被人撞死了。
「小事難掛齒,顧大人,我們還是來繼續談談條件吧。」
「洪大人提了兩個條件……」
「好!那我金某人跟他一樣!」
顧長安愣了愣,「金大人難道就不先聽聽他提的是什么條件?」
只見金有德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笑道,「顧大人是看見了金某如今的家財萬貫,未曾瞧見我從前的落魄模樣。」
「而金某人,如今這一切都是哪兒來的呢?全都是跟洪大人跟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