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道。

玖銘點點頭，「我是誰，日後顧大人自然會知曉，你我有緣分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相聚，可是我不會與顧大人為敵，還希望大人以後見面可不要對我舞刀弄槍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顧長安說道。

「那就好，如今身份竟然敗露了，那也就沒有繼續同行的必要，不然可就要被大人誤會為另有圖謀。」

玖銘笑著，輕輕招一招手，遠處的馬車就走了過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顧久，咱們後會有期。」

玖銘笑道。

顧長安會心一笑。

若是二人不談身份，不談各自背後勢力的利益，或許在這江湖之上相遇，也會成為心心相惜的英雄。

然而世間無若是，也無那般如果。

望了一眼周圍已經變成斷壁殘垣的院落，顧長安有些唏噓。

院子中的那一棵大樹如今也被腰斬成了兩半，一半倒塌在地上，一半仍強的扎根在土壤里，或許到了來年開春，這棵樹依舊能夠抽枝發芽。

「顧大人……我一覺睡醒來，這兒都發生了什么呀……」

秦九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看看周圍恍如隔世的風景，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睡夢過了整個春秋。

「是我之前，把你的五感六識全都封閉了起來，所以你才沒有感覺。天都還沒亮呢，要不要回去接著睡？」

顧長安笑道。

要說沒事，秦九打死也不會相信的，這周圍的樣子好像是被一萬名土匪洗劫了一樣。

可是自己現在活的好好的，說明一切都還算樂觀。

「夜里醒都醒了，也就睡不著了，大人要不要先去睡一會兒，在下為你再次把風，不至於讓某位良家少女占了您的便宜。」

秦九強大的神經，在與顧長安混熟了之後，還能在如此狀況下與他嬉皮笑臉。

後者笑笑，搖搖頭。

這一趟出行原本是沖著那寶物去的，沒想到那所謂未經世事的西域少年竟然這一個有如此手段的狠角色。

這樣的人物如今就在自己所掌管的青陽州內，若是不早些鏟除，恐怕等以後成了氣候，還真會成為一個棘手的釘子。

正當顧長安進入沉默的時候，秦九都忍不住望著天邊的那一輪圓月發起了呆，他有些想念早上那幾個掉了腦袋的兄弟。

「大人，你說，要是早上你沒有殺他們多好，這時候也就不用留我們兩個人在這兒了。」

秦九喃喃道。

「他們現在估計睡得比你還香。」

顧長安道。

「什么？」

「你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一種法術，叫做障眼法？」

「可是他們的屍體跟腦袋都是我幫他們埋得！」

「都是一些石頭木頭而已，我從不亂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