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2)

</br>知府衙門,有品級的不過六人,加上不入流沒有品級的倒有一百來號人。紀安還是第一次直接掌管這么多人,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衙門中的人以孫撲正為首,瞧見紀安,動作整齊的向著紀安行拱手禮。

紀安瞧著這群人最大的都有五十多歲了,即使是最年輕的也都有二十歲出頭了,反正絕對沒有他的年紀小。這么一大堆人都在等著他,那些沒品級的衙役和司獄還跪在地上,心中感嘆,這就是權利,只認官位和權勢年紀倒不是問題了。

紀安早先已經了解過知府衙門的主要人員,因為年紀小,紀安怕自己威嚴不夠,臉色知道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大家不必多禮,本官受聖上欽點,有幸能與眾人共同治理泉州,是本官的榮幸。眾位都是泉州的老人了,以後,本官還要多多仰仗各位,造福泉州百姓,以報皇恩。」

眾人紛紛稱是,紀安就被迎進了衙門。一路走,紀安的眼睛掃過眾人,在孫撲正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會。不僅是因為孫撲正是之前的代理知府又是孫德的兒子,更是因為紀安剛剛得知,孫撲正就是娶了他師兄前未婚妻之人。

想起昨天自己吞吞吐吐的向著崔玄問起孫撲正的看法,當然,紀安的潛台詞是希望扒一扒崔玄對著自己的情敵的看法。沒曾想他狡猾的師兄只是笑而不語,眼角中的半閃幽光,讓紀安深深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今日,紀安見到孫撲正這個人之後,一對比,沒他師兄帥,沒他師兄有氣質,更沒他師兄的能力。這樣的人,難怪他師兄沒把他當做情敵,完虐無渣渣啊。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紀安想著,他師兄的前未婚妻要不是個心寬的,若是拿這位跟他師兄比,那不得把自己慪死。

不過,想著盧家女子不同尋常的腦思維,紀安覺得說不准盧玉芬就是那種真愛無敵的女子。不在意世俗的看法,或許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師兄在人家眼里就是比不上孫撲正呢。想到他師兄這么高大上的人也有被嫌棄的一天,紀安陡然間覺得有那么一眯眯的平衡。

衙門除了孫撲正這個正五品的同知,還有其他的官員。通判,正六品,名叫武祿,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長著十分的威嚴,一看就是那種特別有官相的人。從崔玄的資料中,紀安得知,這個武祿是個官場老油條,他爹有些關系,不過,立場倒是頗為中立。

且他有直接向皇帝報告的權利,可謂是清流一派的人物了。因為本家是泉州土紳,在泉州姻親故舊很多,又再府衙待了十幾年,很是有些權力。至少,在紀安沒來之前,他是最有實力與孫撲正競爭知府之位的人。

武祿是個明白人,知道紀安來泉州是鍍金來的。不說有崔玄這個兩江總督給他保駕護航,就是他和昌平侯的交情也讓他待紀安的態度很是和善恭敬。畢竟,紀安頂多在泉州待上三年,若是趁此機會和紀安交好,他這個年紀再往上爬一爬,也不是不可能的。

對於武祿來說,紀安的到來是利大於弊的。所以,他早早的旗幟鮮明的對著眾人表了態,十分的恭敬且有禮。讓下人准備好了兵、民、錢谷、戶籍、賦役等賬簿文書整理好,搬到到了紀安的辦公院子里。

而衙門中的推官名叫齊旋,年輕應該比孫撲正要小些,皮膚很白,個頭也高,只是臉上冰冰的,一點表情也沒有。不過,對於紀安這個上司,他還是給點面子的,臉上扯出了那么一絲絲笑容。

紀安瞧著齊旋的模樣,心中則是暗自嘀咕,想著這位仁兄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笑容有多假。不過,從資料中看,齊旋出生富商之家,和他還是校友,來泉州不過一年,因為性子沉穩話不多,倒是意外的在府衙中沒招人恨。且人十分的正直,因為幾次案件審判十分的有水准合民意,倒是很受泉州百姓的愛戴,人送外號齊青天。

正八品的經歷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名叫樓關,十分的附和大齡美男一枚。雖然沒有崔玄帥,比紀安也差那么一點點,可紀安不能否認,這位樓關經歷確實是位十分有魅力的男子。他是泉州錦山書院院長之子,家學淵源,可算是正宗的書香門第出身,一句一動也十分的有禮儀風度。而這種風度是長期浸淫在詩書中才能散發的一種氣韻。

正九品的知事,名叫周智,是這其中年紀最大的。胡子都快花白了,眼看著差不多得五十幾歲了。他是從舉人上來的,和其他兩榜進士出身的進士相比,就少了底氣。雖然年紀大,可都是靠熬資歷才熬到了正九品的官位。對著府衙任何上司都恭恭敬敬,從不怠慢。不過,紀安可不會小看這個老頭,人老成精,能在泉州干上三十年的人,知道的怕是比許多人都多多了。

從九品的照磨是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看上去十分的陽光帥氣,名叫林錢。出生泉州皇商林家,雖然林錢不是走的科舉出來的,不過,照磨雖然品級小,但職權卻是極大的,林家也算下了血本了。

其他的府衙中人都是未入流的,沒有品級。紀安以後就要和這幾位一起共事了,和眾人簡單的見了個面,紀安就開始了一天的知府生活。

知府雖然是府衙的老大,許多重大事項都要經過知府的同意才能進行。但紀安是個剛剛上任,還沒摸清狀況的新知府。且他還是很有責任心的,這一天,他什么都沒來的及干,只是努力的翻著下面送來的賬簿和文書,認真的了解一下府衙的基本運作。

一直到崔玄派人來叫他回去,他才發現,都下衙了。一出衙門,就瞧見了崔玄的馬車在門口,上了馬車,紀安就瞧著他家師兄好看的側臉,心跳的突然有些快。

崔玄看了看紀安,發現他眼睛帶了一點疲勞,有些心疼的問道:「今日上衙可還算順利,阿安,可有不長眼的為難你。」問這話時,崔玄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紀安搖搖頭,和崔玄說話也沒顧忌直接說道:「沒有,能在官場上混的,哪有傻的。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不管他們是不是歡迎我。我現在都是他們的上司了,又扛著師兄你這塊大牌子。他們怎么會為難我,只是,我剛剛接手府衙,有些不熟悉,武通判給我准備了不少資料,我先多了解了解。」

看著崔玄,紀安開口道:「我現在可是師兄的面子,我可不想讓旁人以為自己是個草包,好糊弄。師兄可是京城第一才子,我這個做師弟的,怎么也不能墮了你的名頭,讓你蒙羞啊。」

崔玄卻是說道:「阿安,你本就十分的優秀不必在意旁人的說法。你身子剛剛休養了這幾年,還是要注意。不要多操勞了,這泉州的水比較深,師兄來時就已經有了准備。你大可放心,師兄不求你多能干,只要你平安快樂就好。」

紀安聽了崔玄的話,心里暖暖的,可腦子里還是誹謗道:若是讓他師兄有孩子,怕也是教出個熊孩子出來。幸虧他品行純良,根子好,被他師兄這樣溺養著也沒長歪,這么一想,紀安越發覺得自己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根正苗紅的果然是天賦啊。

吐糟歸吐糟,紀安看著崔玄,想想還是笑著試探的問道:「師兄,你今日在總督府怎么樣?那黃勤可有出什么歪招,我可聽胖人說,他這人看著有道貌岸然,其實私下里睚眥必報,十分的不能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