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2)

廖晗能感覺到這兩人都是修行者,更是提高了警惕,用平靜的語氣道:「沒有丟,兩位認錯人了。」

那兩人相互遞了個眼色,猛然一前一後地夾擊,想拽下廖晗頭上的斗篷。

雖然不知道兩人的目的,廖晗還是下意識地進行還擊。他現在身體虛弱,因為怕毒蔓延也不敢多活動,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行過體修上的訓練了,一不小心就被人拽下了斗篷。

那兩人看見他臉上怪異的花紋一下就驚住了,廖晗蹙了蹙眉頭,這兩人的確是沒有傷人的意思……他不想惹麻煩,直接騎上阿定就飛了起來。

看著那只翠色大鳥,其中一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急促道:「是碧風!五官也沒錯……應該就是少主要找的人!甲寅六,我去追蹤,你速速上報!」

他說著急速從魔獸袋放出一只飛獸,朝廖晗的方向追了上去。

甲寅六點點頭,從袖口掏出一個特制的信號器發到空中。這里與尚陽城雖然隔了幾千里,但是中間的每個城市都有安排的據點,消息會一層層地很快傳遞過去,只怕過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傳到少主的耳中。

在數千里之外,一個十六七歲身穿華貴紫衫的少年雙手抱在胸口,正百無聊賴地凝視著遠方的夕陽。他微微眯著眼睛,橘色的陽光把他纖長的睫毛和銀色的及腰長發也染上了一片溫暖的色澤。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潤澤的薄唇緊緊抿成一線,玉質的臉上瞬間陰沉了下來。

「報!」一個騎著飛獸的暗衛翻身跳了下來,跪在地上雙手將一個信筒呈了上去。

他漫不經心地用修長的手指打開,帶看見上面寫得一行字時,眼瞳急劇收縮了一下。

「很好……」他忽然輕聲笑了起來,甚至露出了一排碎玉般潔白的牙齒。

他猛然收住笑,手上的信筒也變成一堆碎渣,宛如沙子般落在了地上。

那個暗衛一直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在地上,等過了許久,他忍不住轉了轉眼珠,發現視線里面已經沒有少主的身影了。他很苦逼地想,沒有得到命令,自己該不該起身離開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panda姑娘的地雷*^^*

想了想還是分卷吧

第二章

廖晗回到原城自己的小屋先睡了一個好覺,他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每次出一趟遠門回來,總要休息兩天才能緩過勁來。他睡得昏天黑地的,等渾身酥軟地爬起來,就帶著阿定出門先去慣去的一家酒樓吃了飯,然後又去拜訪了莫葯真人。

他給莫葯真人說了自己的打算,對方沉思了一陣道:「我少年學醫時,的確聽師父說過東海有擅長下蠱和解蠱的邪道人士,他們多半脾氣古怪,不怎么踏入內陸。不過以你現在的身體單獨去,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廖晗知道對方說的都是實情,只是他現在的生命滿打滿算也剩了不到一年,就算是再危險,他也想去試一試。他的身體狀況自己清楚得很,現在除了四肢發涼腹部絞痛,偶爾胸口也會悶疼的喘不過氣來,顯然毒素已經一天天逼近了心臟。

他寧願死在路上,也不願在這里一天天等死而不自救。

莫葯真人知道他心意已定,便幫他重新煉制了兩爐解毒葯丸。他暗暗嘆了口氣,廖晗現在身體里的蠱毒變得如此古怪,說到底和他自己也有幾分關系。他已經把那殘缺不准的煉體術葯方寫了下來讓廖晗帶在身上,希望有其他的解毒聖手能夠結合蠱蟲情況從中制出解毒葯方。

廖晗也不知道這一趟出去還能不能回來,故作輕松地微笑道:「多謝莫神醫這些日子來對我的照顧。」

莫葯真人朝他拱拱手,也笑道:「等你回來。」

廖晗心里一暖,也朝他拱了拱手。

這次廖晗把大半的家當分散在幾個儲物器內帶在身上,他稍稍整理了一下就立刻向東邊出發了,自然絲毫不知道,他走的不過兩天,自己的小院子內就多了一張闊別已久的面孔。

黎音沒想到一來就撲了個空,門上還掛著把冰冷的大鎖。盡管他面色平靜,拳頭卻不覺就握緊了。

追蹤廖晗的暗衛騎的飛獸追不上廖晗的碧風,中間斷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他雙手抱在胸前,仔細思考去哪里再多弄些高階魔獸比較好,顯然暗衛的隨身設備還有待提高。

黎音等待屬下繼續去探聽消息,心不在焉地審視著廖晗居住的地方。

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凈整潔。院子里養了些不算艷麗但是味道清幽的花草,還搭了個葡萄架,只是現在的季節上面的葡萄還是青澀的。葡萄架下面放了一張竹子做的躺椅,他不覺躺上去晃了晃,幾乎能想象出那個該死的星君滿臉愜意的樣子,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猛地站起來,破了設置在門里的機關,目光飛速地在屋內掃了一圈。

這房間的窗戶似乎是特別的材質做的,掛著半透明的白紗,明亮的陽光投射進來變得十分柔和。他緩緩走到里間,發現卧室里的小床鋪的很是整潔,被褥看上去就很松軟舒適。

確定屋里沒有陌生的氣息,黎音的臉色稍稍好了些。他坐在那張小床上思索了一會,雙手不覺緊緊抓緊了床單,齒縫中狠狠擠出一句話:「這該死的坤君!你還真能跑!」

想起資料上顯示的兩年前廖晗跟著那個叫玄子的通緝犯做出的事情,黎音把床單都捏出來幾個洞,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莫葯真人、青兒,以及廖晗店里的兩個坤君很快就被暗衛打暈了帶了過來。黎音很隨意地用手支著頭半躺在那張小床上,用食指指了下莫葯真人,輕笑道:「就先從這個看起來最老的問起吧。」

暗衛快速朝莫葯真人臉上潑了盆水,黎音看著他驚惶無措的眼神笑嘻嘻道:「你是我那個頑皮星君的朋友?嗯,只是問你幾句話,你老老實實回答,自然不會少一根頭發。」

依次審完,黎音揮揮手讓暗衛將那幾人送了出去。他靜靜躺在那張小床上,眼睛半眯著想著那幾人說的廖晗的現狀,一張臉看似平靜無波。

半晌,他突然站起來,騎著飛獸飛起,急急向東邊追了過去。

這天晚上廖晗和阿定借宿在一戶農家,覺得分外難熬。初夏的天氣,他用厚厚的毛毯將身體緊緊包裹住,還是一直打顫,胸口向下的軀體就像是凍在了極寒的冰中,又冷又疼。他咬著牙忍耐著,還是忍不住發出幾聲悶哼,一直熬到天亮才好了些。

雖然精神不濟,廖晗還是選擇繼續趕路。只是熬了一夜太過疲憊,他抱著阿定的脖子睡得昏昏沉沉的,直到被阿定的示警聲吵醒。

阿定脖子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就跟後面有洪水猛獸,一個勁地往下飛,翅膀扇的又快又急。廖晗隱隱感覺到後面有一陣陰寒的威壓朝這邊飛來,他扭頭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似乎是一只危險的高階飛獸,上面站了一個人。這樣的距離他現在根本看不清楚,忙拿出望遠鏡觀察。

隔著清晰的鏡片,他的視線猛地撞上一雙十分熟悉的紫色眼睛,仿佛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夠到。廖晗眼瞳一縮,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住了,手一顫望遠鏡頓時從天空掉落了下去。

他甚至來不及仔細辨認對方的樣貌,慌張地轉過頭,急促地催促道:「阿定,快些飛!」他已經忘了自己還帶著斗篷,心臟劇烈跳動著,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待阿定落地的一瞬間,廖晗抓起變成小型態的阿定塞進魔獸袋,拼盡全力撒丫子就往樹林草叢茂盛的地方鑽,連一只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

——事後他覺得,這很可能是蠱毒影響了思維,因為他不可能做出這種愚蠢無用的行為。

直到後領被人猛然拽住他才被迫停了下來,胸口劇烈起伏著,眼前的景物也似乎隔著一層晃動的水,一陣遠一陣近,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對他的衣服有深仇大恨似的,緊緊攥著,許久都不松開。

廖晗僵硬地還維持那個奔跑的姿勢,腦子仍然是無法思維的空白狀態。

許久,那只手才緩緩松開了,隨手扯下他的斗篷遠遠扔開。他的後背猛然撞上了一副結實有力的胸膛,震得背脊發疼。對方連同他的手臂一起緊緊勒在懷里,用力之大,廖晗都能聽見自己骨頭發出的咯吱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