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1 / 2)

淤青 瘋子三三 1795 字 2020-07-07

顧安寧生平第一次進審訊室,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輕女警,對方警帽下的五官犀利逼人,看她時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威懾力。

「顧小姐,你說邵庭整晚都和你在一起,除了你自己還有誰可以證明?」

「管家,還有其他人。」

年輕女警邊低頭記筆錄,邊若有所思地打量她,最後支著下顎微微嘆了口氣:「可是我們有目擊者親眼看到邵庭和丁思政一起進了辦公室。」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嗎?」

另一間審訊室里,邵庭翹著腿坐在扶椅里:「丁叔叔和我爸是老朋友,平時更常常來我家中做客,我們在一起喝杯酒也要被懷疑,穆隊,你們辦案會不會太容易了?」

穆震淡淡吐出一口煙,年輕的五官在蒼白的煙霧中微微有些恍惚:「我們只是請你協助調查,事情弄清楚自然就會放你走。」

邵庭嘴角勾著笑,靠在椅背里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那你們可要快了,我還在生病,不知道有精力回答你幾個問題。」

穆震用力掐滅香煙,恨的直咬牙,偏偏他現在一點有用的證據都沒有,只好拉開椅子坐回審訊桌前,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姓名、年齡、職業,全部從頭說一遍。」

邵庭也不在意他的故意刁難,只是慢悠悠地把玩著袖扣:「穆隊真打算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沒營養的問題上,我的律師可馬上就到了,下次想再請我過來,我可不一定有時間陪你們。」

穆震綳緊下顎,明顯在壓抑著滿腔怒意:「邵庭,你別太囂張,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清楚。你居然忍心拖顧小姐下水,如果查出來她的證詞有問題,你知道她會有什么下場。」

邵庭掀起密實的睫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這么關心她?當真是因為顧老先生,還是因為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穆震擰著濃眉,邵庭微微俯身靠近他一些:「我是卑鄙,不過比起有些利用女人破案升職的男人而言,我好像高尚了不只一點點。」

穆震臉色微變,伸手鉗住邵庭的前襟,將他挑釁的臉龐用力扯至跟前,雙眼像是充血一樣發紅圓瞠:「小人之心,只有你這種滿腦子骯臟思想的男人才會這么想。」

邵庭眼底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唇角卻依舊勾著淡淡笑意:「被說中了,惱羞成怒?」

一旁的實習警察快要被穆震這副樣子給逼瘋了,伸手攬著一直出言勸阻:「穆隊,你冷靜點!別被他激將啊!」

穆震想起自己還在審訊,狠狠松開他的衣襟,微微調整面容端坐好:「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我不會傷害她逼迫她,你明知道她視你如蛇蠍,還要勉強她融入你的生活,不知道誰更卑鄙一些。」

邵庭沒有再說話,穆震調整坐姿,重新拿過剛才險些被折斷的鋼筆:「丁思政出事前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通話記錄也很正常,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你,現在請你將昨晚的細節再說一遍,每、個、細、節。」

邵庭已經說過一遍了,知道穆震是有意為難他,他只能握了握拳頭慢慢開了口:「昨晚丁叔約我喝酒,和我說了很多我父親的事……」

等邵庭被放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露出了幾絲魚肚白,熬了一晚上,他的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氣色非常糟。

顧安寧本能地扶住他,小聲詢問:「還暈嗎?要不我們直接去醫院看看。」

邵庭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穆震,對顧安寧溫聲說:「不想去醫院,聽到『醫院』兩個字不舒服。」

「那找家庭醫生,好像比之前燒的更厲害了。」顧安寧微微抬眼看穆震,點了點頭,「辛苦穆隊了,告辭。」

穆震張嘴想和她說點什么,可是看到顧安寧緊緊挽著邵庭的那只胳膊,最後眸色暗了暗,終是什么都沒再說。

***

邵庭回去以後病的更嚴重了,一直咳嗽,而且很多天都沒好。顧安寧給他熬的粥也只喝了小半碗。遲飛來給邵庭送財務報表,看到顧安寧坐在床前跟哄孩子似的哄邵庭,忍不住嗤笑:「他這么壯,餓一兩天死不了。」

顧安寧不擅長和人說笑,一本正經地對遲飛點了點頭:「是死不了,只是一直生病很麻煩。」

邵庭慍怒地瞪了眼幸災樂禍的遲飛,再看顧安寧時眼神有些受傷:「所以你現在是怕麻煩?」

顧安寧看了他一會,舀了口白粥示意他:「如果你身體好,我自然不覺得你是麻煩。」

邵庭烏黑的眼底這才蘊了笑,握著她的手將一點兒味道都沒有的粥吞了下去:「寶貝是在埋怨我生病冷落你了?等病好了雙倍喂你。」

顧安寧看著他臉上又露出痞痞的笑意,無語地直接舀了一大口粥塞進他口中:「生病了少說話。」

遲飛在一邊看得咂舌,電視原來正好在播丁思政出事的新聞,顧安寧回頭看了一眼,不由愣住。

原來丁思政年輕時曾發生過醫療事故,孕婦和孩子都沒能幸免於難,只是院方將此事壓了下來,一直沒有曝光而已。電視里正在采訪的就是邵庭的父親邵臨風,他是這醫院當年的最大股東,也沒能幸免於難。

「這事我不想回應,老丁現在人不在了,請大家手下留情。」邵臨風在保鏢的護送下一路往外走,刻意避開記者的鏡頭,可是還是能看出他臉上暴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