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晉領命護送亭嫣出" >,回到她和珠兒住的東巷。
「格格」珠兒一見到亭嫣就哭著撲上去抱人。「珠兒擔心死了,也想死您了」
「珠兒別哭啊」亭嫣輕輕推開她一些,拭去她臉上的淚。
「我這不是沒事,好好的回來了」
「格格」珠兒淚水還是流個不停。
「姊姊」
小亭淵走上前,亭嫣擁住他。「這一、兩個月來有沒有跟著老師好好讀書」她柔聲問,撫著亭淵的頭。
「有」亭淵響亮地回答。他也擁緊亭嫣,不住地笑,兩個月不見,心里對大姊有著一股依戀。
兩人身後一道銳利眼光直" >,亭嫣抬頭,看到冷著眼的簡福晉。「額娘」簡福晉抿緊嘴,瞇起眼。
亭嫣眸子略閃,她放開亭淵,改口輕喚:「福晉。」
「嗯」簡福晉冷哼一聲。「終於回來了」這「終於」兩字說得很重,別有寓意。
亭嫣低下了頭,心底百味雜陳。
「不是說病得不知道人了怎么這會兒一回來就全認得了」簡福晉苛刻地說道。
一旁的秦晉愣了愣,目光略帶疑惑。
「是啊,格格。」珠兒一聽簡福晉這么問,想起什么似牠,搶著說:「我聽說您傷了額頭,還喪失了記憶,怎么這會兒您全好了,認得咱們了」
「我嗯」亭嫣沒留意到秦晉的眼神,她點點頭,對著珠兒微笑。
「大好了」珠兒高興得什么似,像個孩子般雀躍地蹦跳、拍手。「我原還擔心您連我都忘了,那可怎么好,我會傷心死的幸好您總算恢復了記憶,總算想起珠兒了」
亭嫣沒說什么,一徑陪著珠兒笑。
其實她隱約記得珠兒,就如同記得杏妃一般,在她的記憶中不曾被抹去的只有這兩個人而已
至於為什么會如此,她也不明白「格格,」一旁候著的秦晉終於開口說話。「既然平安送您回來,那我得趕緊回" >復命去了」
亭嫣點點頭。「秦總管,您慢走。」她送秦晉到門口。
「且慢」簡福晉突然出聲喚住秦晉,在敉大娘的攙扶下顫魏魏地走上前去。
打從簡王府被抄之後,這些日子她的身子弱了許多。「秦總管,孇兒呢孇兒她怎沒一道回來」
秦晉和亭嫣對望一眼。「回福晉的話,十三爺的意思,亭孇格格的去留隨她自個兒主意。」雖然簡王府已被抄,禮貌上他還是尊稱簡福晉為福晉。
簡福晉臉色一變。「這是什么意思」
秦晉也不知簡福晉在不高興些什么。「這」
「妳的意思是說孇兒她不肯回來」簡福晉厲聲質問,情緒激動起來。「她不肯回來她不肯回來見我」
她向來最疼亭孇,連亭淵也比不上,可現下亭孇卻滯留在" >內,丟下了她不理這教她痛心
「這個這個找他不清楚,這就要問亭孇格格自己了」
「亭嫣妳再給我進" >去,去問問嫂兒她為什么不肯回來兄我」簡福晉轉向亭嫣,厲聲命令。
所有人全靜下來,等著亭嫣說話。
「幅晉,」過了好半晌,亭嫣終於開口。「我是不會再回" >里去了。」她溫柔卻堅定地道。
簡福晉瞪大雙眼,指著亭嫣。「妳說什么妳敢違抗我」她把對亭孇的怨氣發泄在亭嫣身上。
亭嫣垂下眼,態度堅決。「不管您怎么說都好,就算您要誤會我,我也不會再回" >里去了。」
簡福晉沒想到亭嫣竟會違抗她,氣得身子發顫,一怒之下一巴掌就掃到亭嫣臉頰上「格格」珠兒大叫,沖上前去扶住被簡福晉一掌打得搖搖欲墜的亭嫣。
其它人全愣在原地,張大了眼。
「福晉,您下手這么重做什么二格格是您生的,難道格格就不是您的女兒」珠兒氣得對著簡福晉大吼大叫。
「她本來就不是我的女兒,她是一個下賤女人生下的野種」
簡福晉惱羞成怒,將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股腦兒全掀出來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大伙兒怔在原地,直到珠兒的話喚醒了眾人「忘恩負義的是二格格,不是格格您為什么要把氣出在格格身上就算格格不是您親生的,她孝順您、愛您,她有哪一點對不起您」看見亭嫣嘴角淌血,珠兒氣得全身發抖。
簡福晉愣住,珠兒的話像是一" >棍" >,無情地打在她心坎眼上她也在發抖,回過神來才發現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他們眼神里充滿譴責、不以為然連亭淵也不例外
「你們你們做什么瞪著我瞧是她不聽話我只是教訓她,我又沒做錯什么」簡福晉兩眼發直,顫著聲反控。
眾人不說話,全不以為然地撇過頭去。
珠兒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扶起了亭嫣說道:「格格,咱們走吧」
亭嫣垂下眼,順從地任珠兒扶她回房。
她已無話可說。這一幕像一場鬧劇,在她受傷的心口又劃上一道殘忍的刻痕
夜已深," >里各處都已熄燈,秦晉手里提著燈籠,頂著寒風一路往東苑過去。
「秦總管。」打盹的小廝一見秦晉過來,忙打起" >神,不敢再偷懶。
「爺呢在書房睡下了」秦晉脫下披風,擱到小廝手上。
「還沒哩屋里燈火一直沒熄過」小廝回道。
秦晉望了房門一眼,心底暗暗嘆口氣。
他揮揮手讓小廝走開,自個兒走到門前去敲了敲房門。「爺,是我,秦晉。」
房里沉默半晌,終於傳出回音。「進來」
秦晉推門進去。「爺,這會兒已經丑時了,您再不歇息,一會兒天就亮了」
他一進門看見德煌果然還在批閱公文,不禁勸道。
「少啰瞭,我自有分寸」德煌頭也不抬,一徑埋首在公文里。
秦晉皺起眉頭,心底急起來。
「可是,自從亭嫣格格走後,您就這么不眠不休地忙於公事,個把月下來,就是鐵打的身子也要撐不住的」秦晉忍不住道。
突然「啪」地一聲,桌上的文件被德煌打得四散分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