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婧徹底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窗外陽光明媚,透過紗窗將室內照的一片明亮。
身上依舊是昨晚的衣服,她糾結的扯了扯衣擺,起身將衣服穿全整理好走出去,雙腳還有些發軟,倒也不至於不能行動。
「醒了?」陳銳照常坐在客廳,這時放下手邊的工作走過來,歪頭看她,「今天覺得怎么樣?」
她點頭,「好多了!」
只是長發亂糟糟的,襯著蠟黃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在桌子旁坐下,陳銳去廚房給她端來了溫著的青菜粥,蓋子掀開後是撲鼻的清香。
馮婧吃了口,味道居然還不錯,清清淡淡,咸度適中,她已經很長時間沒進過食,很快一碗就下去了。
「還要嗎?」陳銳坐在她對面問了聲。
「夠了。」馮婧拿著調羹在碗底畫圈,「你還會做這個?」
「又不是很難的東西。」他把碗接過拿去廚房清洗,再出來時說道:「在你眼中我好像應該是那種錦衣玉食不懂柴米油鹽的公子哥。」
「公子哥這三字我很認同。」馮婧從旁邊撈了個靠枕放到身後,調整了下坐姿,「不過你是個懂生活的公子哥。」
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本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陳銳算是個意外。
她低了低頭,隨即挑眉,「你怎么不穿鞋?」
男人特有的大腳光裸的踩在地板上,皮膚很白,指甲干凈,看著居然也透著股秀氣。
「壞了。」他指了指門口,「不能穿了。」
馮婧轉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雙廉價的家居拖鞋已經脫膠,邊沿是灰白的塵土。
「你……」她重新看向陳銳,眼中有著驚訝,「去醫院穿的是拖鞋?」
他點了點頭,馮婧又道:「你回家走了多久?」
「一個半小時吧!」他不確定的說,隨即撫著下巴看馮婧,眼中帶著笑意,「怎么?感動了?」
一個男人大晚上背著自己走了一個半小時才回到家,不管中間理由是什么,出於人道也好,情況無奈也好,他總歸是那樣做了,所以馮婧確實是感動的。
「嗯。」她應了聲,坦然的說:「辛苦你了。」
走這么久,她再輕也是個成年人,這么背著總歸是有壓力的,而且還不小。
他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清俊的雙眸帶著說不出的玩味,隨後說了句稍顯突兀的話,「女人往往感動的時候最容易沖動。」
馮婧沉默幾秒,「你變得愛開玩笑了。」頓了頓,又道:「你指以身相許嗎?」
「也不一定。」
「看上你?」
「也有可能。」
馮婧緩慢的站起身,「你想太多了。」
陳銳看著她蕭條的背影,「怎么?我不符合你得擇偶條件?」
「不是。」她側頭,視線范圍內有些陳銳模糊的剪影,「無論你的外貌條件還是內在修養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不久的未來相信你在事業上也會有一番作為,無論是以前或現在戀慕你的人都不會少。」
「我倒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大魅力。」他摸了摸鼻子,「那你不是更該以身相許了?」
馮婧搖頭,「我們都活的太明白,各自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還沒那么蠢把心思放到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身上?」
她向往安定平凡的生活,而陳銳心底還有著抹不掉的野心,這樣的男人注定是拼搏在利益前線的人,他們間的距離太大。
不過無所謂,她本來就沒生出過要和陳銳有什么的想法,盡管這人長得很俊美。
陳銳看著她走進房間關上門,好一會才坐到牆角拿起一朵花放在手中把玩。
可能相處的久了,彼此已經有了一定的熟悉度,所以他方才的話確實帶著一定的玩笑成分,馮婧長的一般,五官平淡頂多算的上清秀,雖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對方能那樣頭頭是道的分析出兩人無未來的緣由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別扭。
或許是曾經位居高位太久,又或者落魄街頭時馮婧無緣由的幫助,她的出現太過詭異,就算現在想來依舊透著股莫名其妙,她的初衷是什么?
說他自戀也好,反正那會他確實有猜測過是這人對自己起了心思,否則誰會在自顧不暇的時候這么做?
他已經不認為馮婧這樣一個簡單的人會懷有禍害他人的心思,那除了感情還會有什么?
馮婧這次暈倒近乎傷了元氣,輸了幾天液臉色也不見多好,但現實並沒有給她修養的資格,她得繼續賺錢,她還要生活,沒有任何東西會從天上掉下來。
她拎起幾個塑料袋就要出門,現在的時間是傍晚,正好是出攤的時間。
陳銳並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有義務照顧著馮婧些。
如果對方再暈倒,或另外有些個什么事最後忙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