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正要動身回家,辦公室門意外被人打開,進來的是蔣璃,臉上少了妝容,使得看過去青澀不少。
兩人也有段時間沒見了,此時因著特殊的時間地點,陳銳免不了有些驚訝。
「你怎么來了?」他問道。
「給衛維基打過電話,聽說你還留在公司,所以過來看看。」她指尖點著辦公桌面,目光掃了周圍一圈,不算多亂,但也透著一股子落敗的氣息。
她笑了笑,說:「你們好像沒路可走了。」
陳銳給她倒了杯水,不以為意的點頭,「差不多。」
蔣璃盯著他嘴角因疲憊上火起的燎泡,目光深沉,「別裝的這么平靜,心里不好受吧,家大業大的陳家即將沒落,這可真不是件小事。」
陳銳坐回位置,往後靠了靠,語氣頓時冷淡道:「蔣小姐說的是,我畢竟不是聖人,不過我的苦悶也沒必要對你傾訴,你今天過來應該也不單單是挖苦我的吧?」
蔣璃摳著杯沿,好一會從口袋掏出一張支票放到桌上,推到陳銳面前。
「看看吧,這張支票上的金額足以使維世渡過這次難關。」
陳銳撈起來,手指點著上方一串的零蛋,情緒難辨的掀眼看向對面,「然後呢?」
蔣璃吐出一口氣,背部格外僵直,「它會成為我的嫁妝你應該懂我意思。」
錢的作用很大,生存於這個社會這個認知每個人都有,對於經商的人而言自然更甚,這筆錢不單夠陳銳讓維世繼續在佇立在商圈,要知道,到達過最高點的人面對落敗的打擊是成倍的,往昔為此一蹶不振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他夠勢利,夠現實,夠理智,那么現在就應該答應蔣璃的要求,娶她,保住維世,保住陳家家業。
陳銳盯著那張支票很久,久到讓蔣璃感到了十足的焦躁,又摻雜著隱約的興奮。
只是興奮還未到達頂點,就被無情的給踩滅了。
陳銳將支票推了回去,看著蔣璃不敢置信,近乎失態的難看表情,他道:「這塊肥肉拋的很好,說實話,我確實很需要,非常非常的需要。但是,我不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這筆錢,如果你是和我來談合作,我樂意之至,如果是婚姻交易,那就算了。」
頓了頓,又道:「我不會通過一個女人來保住維世,我的自尊不允許,我的婚姻更不廉價。」
蔣璃放在膝蓋上的手直冒青筋,她五官有些扭曲的問:「你說這么多還是因為那個女人吧?」
陳銳想了想,「也有部分原因吧!」
蔣璃紅著眼吼道:「你這瘋子,就因為這個人連家業都不要了?你怎么對得起你父母?」
陳銳笑了下,「很多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盡管我要失去很多物質享受,但是我能得到的更多,何樂不為?」
蔣璃猛地一拍桌子,將支票緊緊拽在手里,站起身,憤恨的盯著陳銳,聲音顫抖著道:「陳銳,你今天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身為女人的矜貴,尊嚴,人格,今天卻被眼前的男人毫不猶豫的踩在了腳下。
她痛苦的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梢帶了可見的凌厲,「我不會讓你那么好過,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陳銳神色一斂,冷冷的盯著她。
蔣璃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著,好半晌,終於收回視線,扭身快步走了出去。
這晚回到家,陳銳將外套還有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走去廚房下面。
馮婧聽見聲音走出來,橘色燈光下,身形修長的男人掛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她有瞬間的錯覺仿佛看見了幾個月前的落魄男人。
「肚子餓了?」她走到陳銳旁邊問道。
「有點。」他側頭笑了下,「面下的挺多,一塊吃點?」
「好!」
很平常的面條,加了些青菜還有兩個雞蛋,味道一般,好在不油膩。
馮婧夾著吃了一大口,兩頰鼓鼓的偷看陳銳。
對方撥弄著碗里的青菜,吃的漫不經心,仿似沒多大興致。
馮婧直覺這人今天狀態有些不太對,正要詢問,對方率先開了口。